第5章

不過他還是留了下來。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還沒亮，香濃濃便起來了。她昨天沒有弄到做盒飯需要的食材，想一早去鎮上集市看看。

還沒到集市，路上便遇到了一個推著板車匆匆趕路的大叔。

看大叔板車上放著不少羽毛上染血的雞，香濃濃的眼神一亮，當即就走過去攀談了起來。

“大叔，你這是要去鎮上賣雞？”

“可不是呢！這是我家養的，昨兒個擦黑的時候，我家那野小子跑到了房頂上去玩兒。不想沒站穩，從房頂上砸下來，把雞棚給砸坍了！這十幾隻雞呢，本來我還想著等養到過年再吃的，現下都被砸死了，我也隻能趕緊推到鎮上去便宜賣了！對了，小姑娘你這也是去鎮上趕集去呢？”

大叔十分熱情健談。

香濃濃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青山鎮的廟會。

鎮上有大集。

過廟會的時候，集上買賣的東西都比較便宜，不然不好成交。

怪不得大叔一臉喪氣呢。

誰家辛辛苦苦養的雞，臨終了，卻要便宜處理掉能開心得起來？

香濃濃當即道：“我也不是非得去集上的。”她伸手指向他板車上的那些雞，“大叔，我想要買你這些雞，得多少錢？”

“啊？”大叔有些意外。

他上下打量了香濃濃一番，見她不似說笑，這才把板車停放在了路邊：“小姑娘想要幾隻？”

“全部。”香濃濃在心裏默默算了一筆賬後，朗聲回複道。

大叔有些激動：“那這樣的話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兒，我還能再回家多幹些其他活兒呢！”

大叔沉吟了片刻：“要不然按照每隻十文錢賣給你吧！這總共有十六隻雞，一共是一百六十文錢，看在你誠心要的份兒上，再便宜你十文錢，給我一百五十文錢就好。”

“不過這些雞你要怎麼運回去？”

大叔瞟向了香濃濃背上背著的背簍。

香濃濃本來是想到鎮上買些宰好的肉回來的。但眼下有這便宜買賣找上門來，她一時心血來潮想要玩把大的。

她歪了歪腦袋，看看那一車雞，又緩緩看向了大叔的臉，滿臉微笑：“要不然大叔你幫我送回家去？”

見大叔麵露糾結，香濃濃連忙拿出了一百六十文的銅錢來：“放心，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的。我給你十文錢的路費。”

有路費賺，大叔自然樂意之極。

當即便推著板車跟在了香濃濃的身後。

兩人邊走邊聊的回了家。

傅景正已經起來，正站在香母的房間外頭和香老三大眼瞪小眼的。聽到大門口有動靜，這才一股腦兒的都跑了過來。

“濃濃，他問我長工應該幹些什麼？我這——他——他這身上畢竟還傷著，而且——”香老三把香濃濃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道：“昨晚上他昏迷著，我沒看出來。今天早上這麼一看，這可不像是個普通人呀！”

“看著確實挺有貴公子氣質的。不過我救了他，他就是咱家的長工。管他之前到底是什麼身份呢？”香濃濃理直氣壯地低聲道。

她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正好大叔推著板車進了院子。香濃濃招呼傅景正：“阿正，趕緊過來幫忙把雞都卸下來，拿到後院去。”

傅景正：“......”她指使的還挺理直氣壯。

傅景正應一聲，走到板車旁邊拎了兩隻雞就往後院走。

香老三：“......”

這人聽話是真聽話，不會幹活兒也是真的不會幹活。

誰家長工幹活是直接從板車上拎雞去後院的？

大部分的做法不應該是先把雞卸了，讓送貨的人先走，然後他們再著手去處理這些雞嗎？

不過幸虧他們人多。

他和香濃濃，再加上賣雞大叔也挺和善，倒是很快把板車上的雞都先卸了下來。

香老三去準備早飯，香濃濃則和傅景正一起去後院處理那十六隻雞。

香濃濃本來是想讓傅景正幫忙拔雞毛的，但滾燙的開水潑到雞身上，他卻壓根兒下不去手。

香濃濃看得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果然是個嬌氣的公子哥兒。”

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剁肉吧！把這些雞爪子，雞頭都剁下來，放到旁邊那個盆子裏。”

她拿起帶毛的雞直接扔進端過來的滾燙的水中，拎著雞腿來回翻轉幾下，把雞撈出來，“刷刷”拔掉了雞毛，又開膛剖腹，清理幹淨後再扔到一旁的水盆裏清洗一下，放到了案板上，示意傅景正剁雞。

傅景正那裏做過這種活兒？

臉上明顯有些無措。

香濃濃又給他示範了一遍，這才讓他順利上手。

等到把雞都拔完了毛，早飯也做好了。香濃濃吃完了早餐，轉身又去處理那些雞。

傅景正已經幫忙把切好的雞爪雞頭，和雞身分別盛放在兩個大盆子裏搬進了廚房。

香濃濃見他臉色發白，趕緊讓他先出去吃飯。

她則去剝雞架子，切雞胸肉，剝雞腿肉，然後把切好的肉都放進去，泡出血沫子來，徹底把肉清理幹淨。

***

此時已經是辰時，豔陽高照的。

京都繁華的街頭，鎮國公府家的小公子香成允正在和人鬥雞。

周圍圍了一圈人觀看。

香成允的那隻鬥雞雄赳赳氣昂昂的，已經啄了對方的雞好幾下。這會兒剛撤回來，警戒的瞪視著對麵的雞。

香成允看得急不可耐的：“再有兩個回合咱們就贏了！小黑，衝，使勁兒衝！”

通體黑亮的大公雞往前走了兩步，香成允握著拳頭更加激動的喊：“對！就是這樣！發起攻擊！啄它！啄它腦袋，啄它脖子！啄它屁股！”

“對，對，太好了！再贏一個回合，咱們就贏了！”

鬥雞賽實行的是五局三勝。香成允的小黑已經接連勝了兩場，而對方才勝了一場。香成允的贏麵較大。

然而此時，他腦海中卻突然浮現了一段讓人匪夷所思的獨白和場景。

“先把這些泡出來過沫兒的肉切成四四方方的雞丁，然後倒點酒，加點蔥薑蒜和鹽，醃製一個小時，再放到油鍋裏煎炸。”

“煎炸的時候還得注意火候。油溫不能太高，六成油溫就可以了。煎炸的時間也不能太長。隻要煎到微微金黃就可以了。這時候的肉質鮮美可口，不會柴硬。然後再轉小火，扒拉出一個空位來，放入花椒，辣椒，蒜末，薑片炒出香味。繼續小火翻炒，放一點點糖上色。這樣一道辣子雞丁就做好嘍！”

“色香味俱全——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