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斯南盤膝坐在早就不屬於自己的床上,將觸手可及的衣櫃裏占用了一點點空間的衣物拉扯出來後直接塞進旅行袋裏。
鞋子不知道被塞到哪裏去了,她進來的時候連床底都看過,也沒找到。
“放哪兒了?”
“就這麼點兒地,怎麼就找不著了呢......”
鄭斯南將旅行袋放到床尾的架子上,繞身去到父母臥室那邊找了一圈,也沒有找著。她頂著一頭的灰和蜘蛛網,伸長脖子在這間被隔成兩間房的臥室裏仔細掃描,一共也就20來平方,一眼看到底,但還是沒看到她裝鞋的箱子。
當即皺著眉頭,衝著被改成倉庫的客廳大喊了一聲:“我裝鞋的箱子放哪兒了?”
“不知道。”鄭媽媽伸長脖子看了這邊一眼後又將頭縮了回去,嘴裏還嘟噥著:“哪有地方放那麼大個紙箱子,赫赫的玩具還沒地方放呢。”
“你把我的鞋扔了?”鄭斯南耳朵靈,聽罷拎了行李袋就往外衝。
“姐姐,鞋子。”人還沒衝出去,鄭赫赫那個小鬼從一個貨架裏鑽了出來,抱著鄭斯南的腿,用力把她往貨架後麵拖。
鄭斯南一隻手將小鬼拎起來扔到一邊,轉身看向貨架後麵,她裝鞋子的那個箱子正被當作貓的攀爬跳板放在窗下,上麵滿是貓爪、貓毛和濕濕幹幹的液體印痕。
“鞋子。”鄭赫赫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也不管上麵是臟還是臭,扒開箱子後直接將頭和手都伸了進去,從裏麵掏出一隻鞋子來。
“謝了。”鄭斯南一手接過鞋子一手將鄭赫赫拎起來扔到旁邊,然後抱著盒子就走了。
“貓貓爬爬。”鄭赫赫翻身起來追了出去。
鄭斯南斜瞥了他一眼,順腳踢了一個冰棒外盒過去。
“謝謝姐姐。”鄭赫赫抱著冰棒盒屁顛屁顛的往回跑。逆光之下,那隻被養得又肥又懶的貓從窗欞上跳下來,正跳到鄭赫赫懷裏,把鄭赫赫撲倒在地,一人一貓在地上打滾。
畫麵很美好。
如果沒有她,他們父慈子孝、母溫貓乖,多好的一家人呀。
鄭斯南輕扯了下嘴角,彎腰提起剛才隨手放在地上的行李袋後,連再見都沒說,大步離開這個早已沒有她位置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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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老伍家裏幫我要點蔥回來......”
“你去哪裏?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你個X子X的,你走了就不要回來!”
“你說這養女兒有什麼用,像養了個仇人。”
鄭媽媽最後這句話是對來買東西的顧客、也是鄰居說的。
“我說老鄭屋裏的,你也別怪思男不待見你。她一個大姑娘伢,你一天到晚又是X、又是X子的罵,是個人都聽不下去。”鄰居一臉的不以為然:“南國裏這幾條街,哪個屋裏沒有兩個三個伢的?考上大學的能有幾個?等她大學畢業工作了,你們家赫赫才上小學,到時候有思南養這個小的,你和老鄭就享福了。”
“這個帳未必算不過來?還拿姑娘當仇人。要是我呀,我好吃好喝的供著她,讓她念我的好,工作後曉得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