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阿朗——”
一淡一尖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月九姝偏頭,直勾勾的看著秦知悟。
柳之花則是滿臉驚慌的衝到秦朗身邊捂住了他的嘴,不住的搖頭,唇瓣發顫的低聲喃喃。
“別,別說,別說這事!”
月九姝聽聲,眼珠一轉,乜了她一眼,忽而笑出了聲。
“離婚呀,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財產,我們得好好分一分咯。”
院內其他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秦知悟尤其,垂在褲邊的手不自覺攥緊。
“你就那麼想離婚?”
聲色低啞,雖不帶一絲情緒,卻冷的讓人不禁汗毛直立。
月九姝仿佛沒聽出般,滿臉不在意的聳聳肩。
“不是你要離的嗎?”
秦知悟微微一怔,不怒反笑。
“嗬,你給我的每一封信我可都留著的。”
月九姝眨眨眼。
“信?你確定是我寫的嗎?”
她轉眸,意有所指的朝柳之花方向瞥了一眼。
原主可是個半文盲,認識的字,怕不超過百個的。能看懂秦知悟寄回的信就不錯了,還看呢。
真是看得起她。
她沒忍住,嘲諷的“嗤”了一聲。
秦知悟蹙眉,瞬的明了她的意思,扭頭看向柳之花。
柳之花聽到月九姝那話,身子就控不住抖了抖,再被他這一看,抖的更厲害了。
秦知悟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輕歎。
“媽,是你做的嗎?”
柳之花囁喏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秦朗看著心疼極了,偏頭再看月九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更氣了,伸手一把將柳之花攬在身後護住,大聲怒道。
“就算這事是媽自作主張的,但這不也是你倆心中願意的嗎?媽不過是幫你們代勞了一下,你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月九姝挑眉。
“喲,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她咯?”
秦朗怒的雙眼赤紅,轉眼瞪她。
“對啊!離了,你正好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啊!你不是怪我們家阻了你追求真愛嗎?你們馬上離,你就自由了。那時你愛找誰就找誰啊!沒人攔著你!”
月九姝想反駁,但一想到原主之前的騷操作,喉頭一下像被什麼堵住般,眉心扭了扭,閉上了嘴。
秦知悟眉心緊蹙。
“那我呢?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還有囡囡的事情,你們怎麼都不同說一聲。”
秦朗麵上怒氣散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
“哥,是你走的時候說的,關於她的事情,一丁點的都不要告訴你!隻說她要願意在咱家住,你就養著,不願意就遵從她的意見,放她離開。
怎麼,我和媽事事按照你們的要求做,你們倒不滿意?”
月九姝歪頭朝秦知悟看去。
喲,還有這出呢。
秦知悟刷的變了臉色。
他感覺到月九姝的目光,麵上一會紅一會紫,像變色龍般,尷尬的低下頭,久久沒有開口。
秦朗看著,心裏莫名的生出一陣爽快。
一瞬,院內氣氛詭異的沉下,久久沒了動靜。
“嗬——”
月九姝一聲輕笑打破沉寂。
“既然大家都想離,那就離唄。不過離之前,咱們把財產給分好了。”
秦家兄弟一愣。
秦知悟:“我們先談談。”
秦朗:“這家沒你一點東西!”
月九姝對秦知悟擺擺手。
“你的事一會說。”
秦知悟心頭一急,向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你先聽我說。”
月九姝對他壓壓手,冷冷的掃他一眼。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秦知悟:......
秦朗:“這家裏,就是一根草,都不屬於你!”
月九姝笑了,笑的比剛才更大聲。
“不不不,你說錯了。我和你哥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這家裏,就是一根草,都有我的一半。
更別說,我的嫁妝了。那是我的婚前財產。你們才是真正一根草都分不到的那個。”
秦朗譏諷的笑了一聲。
“你一個空手嫁進來的,說什麼嫁妝!”
月九姝勾勾唇,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歪頭朝她身後的柳之花看去。
“媽,是嗎?”
柳之花低著頭,掩著眸裏中冷厲,雙手攥的緊緊的。
該死的東西,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她不開口,月九姝也不急。
她輕笑的看秦知悟。
“我是空手來的?”
秦知悟臉色瞬的變得十分難看,搖頭。
“不,你有嫁妝。”
秦朗驚的大叫:“哥,你在胡說什麼?她一個被月家趕出家門的,怎麼可能會有嫁妝?”
月九姝假裝驚訝的微微瞪大了眼,抬手捂住嘴。
“我被趕出了家門,我怎麼不知道?”
原主在月家,那可真是掌上明珠了。
月家一共八個孩子,前麵七個都是男孩,到第八個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孩,卻在不到滿月就夭折了。
月九姝可是月母到四十五歲高齡拚下的一胎,還是月家所有人心心念念的想要的女孩。
月家眾人寵她,連帶著像是在彌補前一個夭折孩子的愛,寵的是毫無底線,等回過神來,這丫頭已經被寵的驕縱蠻橫、無法無天了。
他們想掰她的性子,卻舍不得下重手。
這一來,月九姝非但沒有改,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和愛來的總是那麼莫名其妙。
她就因和家裏爭吵,跑出去摔了一跤,被周臨安給扶起來安慰了幾句。她就認為周臨安是世界上最心疼她、最懂她的人。
愛意來的洶湧。
就那麼成了周臨安的舔狗。
連結了婚以後,都沒減她一點動作。
更因為自己結婚,覺得愧對周臨安,對她更好了。
月九姝想到著,就頭疼。
這爛攤子還沒收拾好呢,那邊又是一堆。
她深呼吸,長長吐了一口氣。
罷了,一件一件來,先把嫁妝要回來。
原主就算了,她可不一樣。
她的東西,就是扔了,也不會便宜旁人。
月九姝斂了斂心緒,轉頭直直的看向秦朗。
“要我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和你對對嗎?以前就算了,我現在都要和你哥離婚了,你們再用我的東西,就不合適了吧?”
聲色淡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秦朗心口一窒,晃了晃身子,沒抵住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