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用想，這突如其來的歡喜值必然是眼前這些不喜歡流行音樂，隻喜歡小曲兒、戲曲的大老粗們貢獻的。

雖然相較於自己兩千萬歡喜值的負債，這點零頭也僅僅是聊勝於無，但這無疑已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且一個監區即便加上獄警也就四五百人，能從他們身上獲得三千多歡喜值還有啥不滿足的呢？

頓時，郝運看這群糙漢子都順眼多了，當下便賣力地把《詭秘之主》這本帶有濃鬱克魯蘇風格的小說，以說書的形式娓娓道來，以期另有收獲。

······

“來了······”

旬月，鞏汐與郝英二人如期而至。

先是與鞏汐對視，兩人會心一笑後又跟郝英招呼，“這才幾天不見，你丫怎麼又胖了？我看你幹脆改名得了，以後就叫郝胖！”

“這監獄也關不住你那張鳥嘴！太特麼損了。”

兄弟相見，郝英一樣激動，“你當我願意啊，吃完就往辦公桌前一坐，一坐就是一天，忙得累得要命也不見瘦，我有什麼辦法。”

雖是抱怨，但郝運也從他抖擻的精神看得出來這家夥是樂此不彼的，畢竟他們這種人沒有根基，那種拚了命不要也得抓住機遇的心理，換作是前世的郝運恐怕是難以體會的。

一番寒暄短暫閑聊幾句，郝運說回正事。

“把你們倆一塊找來是有個事兒委托給你們······”

說著他把手邊的文稿推到鞏汐麵前。

沒有封麵，第一頁最顯眼四個描黑大字《詭秘之主》，下方一段蠅楷小字：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曆史和黑暗的迷霧裏······

身旁坐著的郝英也湊了過來，鞏汐隨手翻看兩頁，詫異抬頭，“小說？這是本小說？你寫的？”

不外乎她這麼驚訝，她是知道郝運繁星音樂學院學員身份的，雖然現在已經被開除。

“是的。找你們來就是為了這本小說，當然，我手寫的慢，現在還沒結尾。後續的我會隔一段時間用寫信的方式寄給你。你需要做的就是替我打字，每天上傳兩三章到網文平台上。”

郝運沒準備跟她解釋為什麼他一個音樂係學生、一個罪犯會拿出一本小說稿子來，而是直接道明自己用意。

而後又衝郝英說道：“而你，則需要幫我把這份委托合同給擬出來，刨除你的傭金，這本書剩下的收益我跟鞏汐一人一半。”

“對了，你們傭金最高是多少？”沒給郝英插話的空擋，郝運又問。

“不用！咱哥倆這關係······”話沒說完，郝英便被郝運的眼神製止，老實回道：“百分之十八。”

“那就百分之十八！”郝運斬釘截鐵說道。

“另外，你們律所管理費抽成是多少？”

“根據情況，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不等。”

不用意外，這些知識郝運都是在與郝英閑聊中意外獲取的，不然他哪兒清楚這許多道道，是以現在的郝英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雖然他私以為這本小說也不見得能掙多少錢，但無論多少也不能掙兄弟錢啊。

相信鞏汐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那就盡你所能把這個抽成壓到最低。”郝運可是很清楚這本書到底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好了，找你們幫忙就不要討價還價了吧！？”

沒給二人反駁的機會，郝運用一個玩笑結束了今天短暫的會見，“行了，就到這兒吧，回去你趕緊抽時間碼字上傳，你趕緊擬合同，盡快拿來給我簽字。”

起身後又想起什麼，“哦對了，筆名我已經想好了，就叫‘龍藍烏賊’！”

出了會見室，郝運嘴角泛起一抹淺淡笑意。

前次鞏汐突如其來的看望著實讓他意外，其中厚意現在雖還沒有定論，但一份謝禮該是有的，至於自家兄弟，既然順便，當然要捎帶一下。

但突然行此一招並不單單為此。

自從開始給那些人說書以後，之前他一直沒有關注過的歡喜值再度開始了增長，雖然依舊是杯水車薪，但也讓他試探到了這歡喜值是跟自己作品受歡迎程度來計算的，而非自己這個人。

這個結論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喜訊了！

以《詭秘之主》的質量，相信一經在網絡上傳播開來後，必然會在很短一段時間內為自己聚集大量的歡喜值。

這樣自己再度陷入無聊中的牢獄生活才能再度充實起來，這次可不能草率地直接選一本小說了。

而且還得考慮兼顧住那些獄友和獄警們，雖說自己說的書成功獲得了他們的認可，勾起了他們的興趣，但一來這麼改編著著實有點累，二來等這本書講完怎麼辦？難不成又是再來一遍？

總而言之，這次的委托看似是無心插柳，但其結果必然是皆大歡喜的。

這麼想來，鞏汐那位美女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呢。

郝運心情大好，回監室的路上恰巧碰到了監獄長左秋陽。

“監獄長好！”

郝運當先讓路並打招呼，卻不料這位此片天空下的權利至高者竟然停下了腳步與他攀談起來。

“郝運！很棒的小夥子，曲兒唱得不錯，表現也很棒。”

“謝監獄長誇讚！”郝運沒想到對方竟當麵給了自己這麼高的評價，當即誠惶誠恐回道。

“不用緊張，你的表現有目共睹，著實為我們管理工作減輕了許多負擔，獄裏有意給你申請減刑，回頭你寫個申請吧。”

郝運大喜，連忙拜謝，“多謝監獄長！您的厚恩郝運沒齒難忘！”

“這是你應得的，不用謝我，”左秋陽擺擺手，隨口笑道：“聽說你最近在跟大家夥說書？”

“是的。”郝運並不驚訝，相反人家一獄之長，這點掌控能力都沒有才怪嘞。

“講到哪兒了？”

“講到九十二章了，該講九十三章‘新的日記’了。”郝運略作回憶答道，心下納悶這位問這個幹嘛。

“行，沒別的事兒了，你去吧，繼續保持！”

說完，左秋陽便帶著隨行徑自離去，待走遠了才聽身邊人不解問道：“左獄長，您也喜歡他那本書？”

“不，我不喜歡，但我老婆喜歡！”

左秋陽心裏盤算著，上次自己帶回家審查他那些文稿的時候，是看到一百八十九章還是一百九十章來著？隨口回道：“以後如果他往外麵寄信的話不用攔著，但每一封信都必須拿給我親自審查過後才放行。記住了嗎？”

“收到！”

過了會兒隨行又問：“既然阿姨喜歡他這書，您為什麼還要給他申請減刑呢？”

卻不料左秋陽聞言竟猛地頓步，轉身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說道：“兄弟，身為公職人員，當你開始以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的時候，你的腳步已經離這座監獄不遠了！你最好給我永遠記住！”

看著唯唯諾諾的隨行，左秋陽尤不解氣，轉而又道：“而且，僅僅因為喜歡人家的書，就要人家平白在這座監獄裏受罪許多年，你不覺得太過不道德了嗎？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故事！類似的話我再也不想聽到！你回去給我好好反思反思，寫一份八千字檢查明天交給我！”

言罷大踏步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