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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開棺人午夜開棺人
赤色

第2章

“嘿!”

隨著我一用力,封棺材的釘子,被我撬起,落在地上。

許是我吃了狼奶的緣故,力氣大得驚人,這釘子入木三分,也算輕鬆。

釘子落下,我正準備開棺,忽然,鼻子裏,傳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這股味道裏,還帶了些腥臭。

這是——胎兒的氣味。

我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棺材裏的女屍,要給她父母托夢了。

按照師父的說法,這口棺材,需要“接陰生”。

埋人有埋人的規矩。

如果是母子雙亡,一屍兩命,那就必須分開埋。

一般說來,在農村裏,夭折的胎兒,是不能風光厚葬的,也不能入祖墳的,都是用簸箕給裝了,丟在山野亂墳的低窪處,隨便用點土,淺淺遮掩一下。

入土不能超過一尺。

有的時候,甚至連土都不能掩,隻能用草席之類的卷一卷。

眼前這口棺材裏,母子雙亡,估計那未婚先孕的女子,在入土的時候,心有不甘,想要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看情況,這孩子,隻生了一半。

就卡住了。

很凶險的局麵。

一不小心,這對母子,就可能當場屍變化煞!

想到這,我手心不禁捏了把汗,有些膽怯。

可師父說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都答應了張家老兩口,來都來了,臨陣脫逃,有些不合適。

便一咬牙,從兜裏,拿出一塊黑布,蒙在眼睛上。

這是開棺人的講究:死者為大,需要開棺者,大多遺容不整,目若直視,是對死者不敬,需用黑布蒙眼。

蒙上眼睛後,我這才把手按在棺材板,手上用力,緩緩推開棺蓋。

棺蓋才一推開,腥臭味,便撲麵而來。

那股味道,猶如海帶夾雜著爛菜葉的味道。

我強忍著這股腥臭,對著棺材裏,鞠躬三下,開口:“冤有頭,債有主,父母有錯,子女無罪。還請貴人,放下執念,早日轉世。”

說完,棺材裏,平白刮起了一股陰風。

她回應我了。

說怕,肯定是怕的,可這時候,再怕,我也得硬著頭皮上。

當即又說:“今日,我前來開棺,請貴人勿貪、勿嗔、勿癡,放下執念,讓腹中胎兒,落土為安。”

聽了我的話,那棺中陰風,更是猛烈起來,甚至吹得我臉上的黑布,獵獵作響。

她這是,不想放孩子離開!

可人有人道,哪裏能由得她強留六道?

我再次開口,這次,提高了聲音:“夜已靜,棺已開,若不接生,待到天明,月落東升,血骨無存!”

這東西,雖然有些邪性,但畢竟還不是那種大凶大煞的詭異之物。

還是怕光的。

被我這麼一唬,那股陰風,果然就消了下去。

我鬆了口氣,伸手摸下去。

很快,在一片衣物和血汙中,就摸到了女屍的腿。

再順著她的腿,摸到了胎兒。

果然卡住了。

拉了拉,紋絲不動。

這是女屍骨骼沒有張開,硬拉的話,會損傷遺體。

我閉著眼睛,將女屍的身軀扶起,靠在棺材上。

按說,人死之後,屍體僵硬,關節無法扭曲,是沒辦法坐起的。

可開棺人,自有開棺人的手法。

我食中兩指彎曲為叩,以指骨擊打女屍關節,便讓它的軀體,彎曲起來。

這樣一來,胎兒鬆動許多,隨著我的手掌拉拽,緩緩被拉扯而出。

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左右,胎兒才被我從其體內拉出。

隨著胎兒落地,我鬆了口氣,連忙從旁邊,拿過一口瓦罐,將手中胎兒,放入罐中。

未真正誕生的死胎,是不能以棺木盛放的,唯有以瓦罐裝著,才能鎮住它身上的屍氣和死氣。

很快,我將胎兒收好,放在一邊。

摸著棺材邊緣,想將貴人放回去。

這才發現,貴人已經躺在了棺材中。

到這兒,我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下來。

貴人躺回原位,就說明它對這件事很滿意,怨氣已經消散了。

摸著黑,將棺材蓋子釘好後,我才扯掉黑布,抱著瓦罐爬出了墓坑。

但到此為止,事情隻算解決了一半。

一屍兩命,就代表胎兒也要妥善處理好才行。

走到墓地外,我將瓦罐擺在了棺材的西南角,點燃三炷青香。

胎兒才出腹,要吃過東西才會安穩不鬧。

青香點完,我抱起瓦罐,遞給了張家老兩口,並很鄭重地告訴他們:

“天亮之前,這個瓦罐必須拿到屋子東南方向埋好,回家路上,切忌莫回頭。”

一般來說,夭折的胎兒,不用特地埋在哪兒。

但這胎兒不同,它的母親死前懷著很重的怨氣。

如果不由親人的手,埋在屋子周圍的話,胎兒在怨氣的影響下,有很大的可能化煞。

聽我這麼說,老兩口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們答應得很幹脆,接過瓦罐,給了我一遝零錢,匆忙朝著家的方向趕去。

而我則是趁著現在還沒天亮,趕緊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剛亮,先生已經起床了。

不等先生開口,我就主動把錢塞到他的手裏。

順便把這第一次開棺的經曆,全部告訴了他。

先生接過錢,聽完我的處理,十分滿意。

笑著讓我先去睡覺。

我依著先生的話,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才起床,就看到先生陰沉著臉,站在我的床邊。

臥室外麵,張家老婆婆的哭聲很淒慘。

我愣了愣神,就聽到先生問我,有沒有親眼看到張家老兩口將瓦罐埋好。

“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話聲音很小。

我知道,我應該是闖禍了。

按照開棺人做事的規矩,我應該看著他們把瓦罐處理好,才能回家的。

但我沒有。

張家老兩口,也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埋葬好瓦罐。

先生靜靜地站在原地,沉著臉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行有行規,這件事還得由你去處理,處理不好的話,那個胎兒最後會找上你。”

“好。”

我點點頭,直接起身。

先生說的不錯,我惹出來的事情,就應該我去處理。

去到屋外,向張家老婆婆問清情況後,我馬上出發趕去張家。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來到了老張家門口。

寂靜無聲。

陰冷的涼氣一陣陣地從院子裏朝我吹來。

看到大開的房門,和昏暗的院子,我就知道壞事了。

我睜大眼睛,四處打量著,穿過院子,走進張家。

可是,才進門。

我就順著燈光,看到了一道佝僂的身影,躺在床上,臉色發青。

他的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往外凸出來好些。

人,已經沒有了動靜。

張老頭,死了!

而且,我隱隱看到,他的脖子上,還有一個十分幼小的黑色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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