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都很佩服你這種女孩兒,最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適時抽身而退,總比癡心妄想來的更實際些,你說對吧,江小姐?”
江好死死咬住唇瓣,耳邊回響著雲朵離開前那充滿諷意的聲音,直到齒間蔓延出腥甜的味道,她才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搖搖欲墜地靠在洗手台上。
江好不是傻子,好歹也跟顧家那群姑嫂們朝夕相處了三年的時間,這點小技倆又怎麼會看不透?
如果雲朵不說,自己怎麼會知道她要和顧璟承領證的消息?又何需拜托她來保密?
這麼說,不過是打著讓她保密的旗號,來告訴她自己即將成為顧太太的事實,向她炫耀罷了......
適時地抽身離開,總比癡心妄想來的更實際。
江好苦笑出聲。
自己癡心妄想了這麼多年,也該清醒了......
擰開水龍頭,她重新洗淨了臉上的淚痕,一番整理,才從洗手間離開。
不想剛出門,便撞上一道深邃清幽的視線。
她神色一滯,下意識斂了眼睫。
顧璟承指尖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隨意的倚在洗手間對麵的欄杆上。
目光觸及江好那雙氤著水汽的眼睛,眉心不自覺蹙了起來,“怎麼哭了?”
他站直身體的同時,將香煙碾滅在了煙蒂回收器上,“你跟雲朵起衝突了?”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顧璟承原本隻是關心,但這話落在江好耳中,卻帶了幾分責備的意味。
可明明是雲朵過來找不痛快的。
不知怎麼,江好就是不想再吃這個啞巴虧了。
輕顫著聲音問:“你相信她說的話?”
“她什麼都沒說。”
顧璟承聲音沉沉。
雖然雲朵什麼都沒說,但江好的模樣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臉色不太好看,“你以後如果撞見她,盡量避著點兒。”
避著點?
江好笑了。
很淒涼的笑,透著失望。
他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甚至都不再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這樣給她定了罪。
和從前一樣。
也對。
心尖兒上的現任跟她這個剛被趕出家門的前妻起衝突,難不成他會放著梨花帶雨的現任不管,過來安慰她這個前妻嗎?
這一刻,江好忽然覺得連解釋都有點兒多餘。
“放心吧,不會再有以後了。”
她昂起頭,艱難地扯出一抹淡笑,“顧總,提前祝您和您的未婚妻,新婚快樂。”
顧璟承微怔,“未婚妻?”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再想細問的時候,江好卻已經轉了身。
許是速度太快,她腳下不受控地虛晃半步。
用指尖狠狠掐住手心,極致的疼痛讓她定了定神,十分倔強地挺直了脊背。
穿過包廂走廊,一路小跑到餐廳外麵,冷風一吹,淚水終於似無忌憚的從眼底滑落。
江好順著門前的柱子滑蹲下來,用手背死死壓住向兩邊瘋狂扯動的雙唇,卻依舊捂不住從喉間鑽出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