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掛著笑容的孟若桑,臉色猛地一變。
她以極快的速度躲開攻擊,但因為還不習慣這具身體,顯得有些狼狽。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裴肇舟的招式又到了跟前。
孟若桑躲閃不及,肩膀被拍中,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憑借多年末世逃生經驗,她趕緊穩住身子,心裏也泛起殺意。
刷什麼好感度!
趁這個瘋子還沒成長起來直接殺了,她就不信他能變成鬼報複她!
孟若桑沒有絲毫猶豫,控製著院子角落那棵枇杷樹瘋長,尖銳的樹枝直直朝裴肇舟後腦勺刺去。
樹枝速度極快,勢如破竹。
眼看就要插進裴肇舟腦袋時,樹枝卻像是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硬生生停在隻有幾毫米遠的位置。
孟若桑懵了。
她操控的植物連鋼筋混泥土都能捅穿,為什麼連裴肇舟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到?
孟若桑不死心,又控製樹枝插了幾下,卻依舊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一樣,不能前進分毫。
難道這就是作為這個世界男主的得到的偏袒?
裴肇舟臉上從始至終都沒什麼反應,但他一直觀察著孟若桑,沒錯過她變了又變的表情。
這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臉上藏不住事,性格潑辣張揚,但又似乎不一樣。
她現在說話有條理,做事有腦子,還有這樣的身手......
裴肇舟像是感覺到什麼,忽然轉身往後看去。
身後什麼都沒有,隻是角落那棵枇杷樹搖得比較厲害。
什麼時候起風了?
見他盯著枇杷樹,孟若桑心裏沒由來一跳。
“你不是我夫君,你是誰!”
孟若桑趕緊厲聲質問,將他的注意吸引過來。
她猜到裴肇舟忽然出手應該是察覺自己和原主不同,有了懷疑,所以她幹脆來個先發製人。
“我夫君是讀書人,平日身體不好,總是吃藥,根本沒有你這麼大的力氣,你究竟是誰?”
裴肇舟沒應話,而是抬腳往前走了兩步。
孟若桑瞬間警惕,隨時準備跑路。
殺又殺不死,下下策就隻有跑了。
但裴肇舟並沒有繼續上前,“我身子不好,所有自幼練武強身健體,你什麼時候學武了?”
孟若桑腦子轉得很快,“我不會武,但我哥參軍前怕我一個人在家受欺負,就教了我一些拳腳功夫。”
原主確實有個哥哥,參軍七八年了,臨走前也確實教了原主一些拳腳功夫,隻是這麼多年來早就被原主忘得一幹二淨的。
村裏人都知道原主哥哥很寵她,裴肇舟也聽說過。
孟若桑是孟家養女,因為是女娃而不得孟家人喜歡,所以被孟家哥哥撿回來後是他親手帶大的,還教她讀書識字。
所以他並沒有追問,隻是說道:“原來是我誤會了。”
這女人好像變得有意思多了,直接殺了怪可惜的。
裴肇舟輕輕咳了兩聲,看上去顯得羸弱,仿佛一直都是那個吃藥吊著命的病秧子,而不是手段狠辣的要殺了孟若桑的人。
他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回去繼續吃飯吧,飯菜該涼了。”
說完,他就直接轉身進了屋。
孟若桑隻覺得肩膀和脖子更疼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瘋子,但現在她發現裴肇舟才是真的瘋。
又瘋又有病!
她才不信裴肇舟說的話,她也知道裴肇舟不信自己,但沒關係,表麵信了就行。
*
吃過晚飯,孟若桑給自己的肩膀和脖子簡單處理了一下。
裴肇舟下手是真的狠,她的異能暫時還不能做治療,看來明天得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用的草藥。
除了草藥,她還得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或者能賺銀子的法子。
不然到時候還不等裴肇舟動手,她就先把自己餓死了。
計劃好明天的事,孟若桑就早早回房睡下了。
她現在唯一覺得原主做得對的事,就是為了折磨裴肇舟,把他趕去潮濕的偏房睡。
不然跟那個瘋子睡一起,她寧願回去砍一晚喪屍。
一夜無話。
末世裏的喪屍無處不在,孟若桑養成了淺眠的習慣,夜裏睡得不算好,所以天剛亮就醒了。
她出門時會路過偏房,一眼就看到裴肇舟睡在幾塊木板拚接起來的床上。
睡著後的裴肇舟沒了清冷疏離的氣勢,窗外有陽光照進,卻隻照到離他半步遠的地方,讓他整個人仿佛沉浸在黑暗和光亮交界的灰暗地帶。
那張絕色俊朗的臉像是沉睡的謫仙,安詳平和。
但孟若桑知道他睜開眼睛有多瘋。
麵對這個瘋子,跑是沒辦法跑的,若是等裴肇舟得勢後找自己算賬,隻會更難對付。
她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摸透裴肇舟的性格,隨時隨地刷好感度。
要麼,直接殺了裴肇舟,永絕後患。
但小孩子才做選擇,她完全可以表麵上刷好感,暗地裏弄死他!
孟若桑沒有猶豫,輕手輕腳走出去,拿起了家裏唯一的利器——廚房菜刀。
為免暴露,她連呼吸都放輕了,不敢泄露出一絲殺意。
生性警惕的人,對殺意和危險的感知是很敏銳的。
走到床邊,孟若桑才終於舉起菜刀,毫不猶豫朝裴肇舟的脖子砍去,動作又快又狠。
“哢!”
一聲脆響,原本隻有幾個豁口的菜刀直接斷成兩半。
孟若桑:“???”
就算是氣運之子,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孟若桑正盯著手上的半截菜刀無語時,忽然感覺涼颼颼的。
她僵硬的轉過脖子,就見裴肇舟不知何時睜開眼,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