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虛浮,隱約才能探的幾縷遊絲,不像是長久之相,看症狀,怕是染了疫症,這情況還是趕緊送回京城吧。”
幾位醫官輪番上前搭脈之後,一個個眉頭緊皺,最終告訴蕭寂,眼前的這位貴人似是得了疫症,想來是苦撐了好幾日,體力不支暈在了水源邊上。
這已經是重症了,且脈象太過於虛弱,帶來的藥材裏也沒有人參鹿茸這些金貴的補氣之物,若一個照顧不好......
他們不想擔這個風險!
也怕蕭寂擔不起這個風險!
“現如今這個狀況,真若是把人送回京城,路上有任何閃失也會算在我的頭上,人參鹿茸先去附近最大的城裏去尋,你們隻管治。”
醫官們不想擔責,蕭寂也一樣,可人已經抬回來了,到了這會無論是死在這兒還是路上半道死了,責任都在他的頭上。
至於說感染了疫症......
蕭寂把目光放在了一直默默圍觀的鄭魚身上。
鄭魚也沒扭捏,在接收到蕭寂的眼神後,直接撥開了人群,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蕭寂的麵前,讓蕭寂給找把刀來。
手起刀落,動作流暢到一氣嗬成,不帶一絲眨眼的,就是這一次換了一個地方來割。
又是一道傷痕!
來不及熬湯煎藥,鄭魚直接讓蕭寂把人嘴給掰開,鮮血一滴一滴的進了那人的嘴,場麵多少帶著點血腥。
等喂完了血,她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位躺在地上的男子,想看看蕭寂都要忌憚的貴人長什麼模樣。
比起蕭寂的劍眉星目以及練武之人的寬厚體魄,地上的這位屬於清朗俊秀,多的是一股文人風氣。
一口血包在他嘴裏流出來的多咽下去的少,好在醫官們藥熬得快,在蕭寂緊皺著眉頭把心提著的時候,親信隻道“藥不好喂!”
他們出行也沒帶個勺子,碗湊到他嘴邊他不知道往裏咽......
一碗湯藥沒喂進去幾口,卻潑了不少,這如何救人!
“嘴對嘴,你把藥含嘴裏送進去!”
親信解釋著喂不進去湯藥,尋求個解決方法時,鄭魚在適當時出聲,給出了辦法。
她示意捏開那人的嘴,嘴對嘴直接喂下去,最是省時省力。
現在是救人性命,這是最快的辦法。
“嘴對嘴!!!”
“又沒讓你親上去,就懸空,錯開些距離,他感染了疫症,錯開些你也安全點。”
在鄭魚說著辦法的當下,蕭寂麵上帶著些震驚和一絲絲扭捏。
鄭魚看出來他的心思,隻讓他一個男人別拘泥於小節,要救人什麼事情不能做。
“那萬一傳染了怎麼辦?你這姑娘說嘴倒是快,萬一侯爺也倒下了,誰人去雍州主持大局。”
鄭魚正用著大道理勸說蕭寂,蕭寂沒開口,倒是一邊他的心腹急了。
他們這一路是要去雍州救護萬千百姓的,若是蕭寂出了狀況,那可就是大事。
“那你們底下人隨便找一個來嘴對嘴也不是不行,你急什麼,瘋狗咬人似的,人和豬最大的區別在於人是動腦子的。”
在蕭寂的心腹疾言厲色語氣不善時,鄭魚也沒給他好臉色,直接把他的話又嗆了回去。
這一下換成了那心腹吃癟,臉色難看卻隻能憋著氣,對著鄭魚沒了好臉。
鄭魚才不在乎,她立在一邊就等著看,看誰下嘴去救這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