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倔強地忍著眼淚,低著頭語氣心酸:“我知道我比不上茜茜,她名校畢業有大能耐,我嫁給楊誌剛,他有車有房,以後我就不用妹妹接濟我了。”
“畢竟,作為姐姐,總不能一直拖她後腿啊!”
這下,親戚朋友齊齊啞火了,看著她的眼神裏帶上了同情。
轉頭看著我,卻暗含譴責。
上輩子每每她這樣說,我都心生愧疚,覺得姐姐是真心對我好。
可現在看來,這些話不過是她博取同情的手段而已。
許然然沒考上大學,職校畢業後就一直在打零工,工資一個月隻有八百,如果不是靠著我時不時接濟她,根本活不下去。
可自始至終,她對我沒有感激,隻有嫉妒。
明明是自己不努力讀書,可她卻將一切責任統統怪到了我的頭上,上輩子臨死前,我聽見她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
“這麼多年,你處處壓我一頭,很得意吧?
“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這些年老是在我麵前炫耀,我又怎麼會不救你?你憑什麼過得比我好?憑什麼?!”
死前那張嫉妒到扭曲的臉,和麵前善解人意的姐姐重合,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我迅速縮回了被她抓住的手,假裝感動道:“既然姐姐這麼堅持,那我給你開的親屬卡你肯定也不好意思繼續用了,畢竟姐夫對你這麼好,肯定不舍得不給姐姐花錢的對不對?”
姐姐表情一僵,急得脫口而出:
“不行!”
我心底冷笑不止,嘴上卻疑惑:“為什麼不行?不是姐姐自己說的,不想再拖我後腿了嗎?”
姐姐氣得滿臉漲紅,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這樣的表現,讓原先滿眼同情和讚賞的親戚們瞬間明白了實情。
她之前說的那些漂亮話,都是裝的。
姑姑是個直腸子,當即對著姐姐翻了個白眼,語氣嘲諷:“你不是說自己那男朋友有車有房年薪百萬嗎?怎麼連生活費都不給你啊,看來他對你也不怎麼樣嘛!”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然然啊,你不會是被騙了吧?”
“要我說,那楊誌剛要是真的有車有房,怎麼可能看上然然一個高中學曆的廠妹?你可別怪大舅我說話難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看那男的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結婚的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姐姐的臉瞬間就變了,她氣得胸膛起起伏伏,第一次維持不住自己好姐姐的形象,對著我破口大罵:
“許茜你太令我失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用錢拿捏我逼我分手。
我告訴你,你做夢!”
說完,她就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眾人驚詫無比的目光中摔門而去。
那一眼,狠厲異常,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姑姑走過來安慰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茜茜你別怪你姐姐,我看她是被那男的忽悠傻了,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她總有一天能明白你的苦心。”
看著眼前女人疲憊卻慈愛的臉,我隻覺得眼眶發熱。
上輩子我的葬禮上,隻有她曾為我說過話,姑姑一輩子沒有嫁人,小時候也很照顧我們,把我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她是村子裏的裁縫,我和姐姐十八歲之前的衣服都是她一針一線縫製的。
可以說,她是我半個媽。
我回握住她的手,輕輕地點頭,掩下眸中的冷意。
姑姑你看錯了,許然然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從來也沒有把我當成姐妹,而是將我視為假想敵,處處和我攀比。
一邊享受著我的接濟,一邊嫉妒我的一切,妄圖取而代之。
沒過多久,許然然就硬氣不起來了,因為她沒錢。
和楊誌剛在一起後,他們倆人約會的花銷統統都是我姐付的,用的自然也是我的親屬卡。
我每個月給她三萬的額度,足夠他們倆過得逍遙快活。
靠著這筆錢,楊誌剛這個鳳凰男對她幾乎是千依百順,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現在我把卡停了,她自然心急如焚。
享受慣了好日子,現在要她由奢入儉,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短短一星期,他們就吵得不可開交了,許然然哭著給我打電話訴苦。
電話一接通,許然然帶著哭腔的尖銳嗓音幾乎刺穿我的耳膜。
“茜茜,楊誌剛又對我動手了,我被他打進醫院了嗚嗚嗚!”
“我還在手機上發現了他和別的女同事聊騷,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要和他分手!”
她說得信誓旦旦,可重活過一世的我,早就不信這種鬼話了。
上一世也有這麼一出。
我得知姐夫家暴,又急又氣。
看著姐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當場就報了警。
警察把姐夫抓了進去,可當晚姐姐就心急如焚地把他撈了出來,主動說是夫妻間的玩笑,身上的傷是她自己弄的,和姐夫沒關係。
她為姐夫解釋,毫不在意地說:“茜茜,你太小題大做了,這都是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你姐夫這麼愛我,怎麼可能真下死手打我?”
“你還小,不懂事,姐姐這次就原諒你了。”
這下我反而成了罪人。
楊誌剛恨我恨得牙癢癢,他陰森狠厲的眼神把我上上下下掃視了一圈。
冷哼一聲:“許茜,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惹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許然然裝模作樣地和我道歉,說他隻是嘴上說說的,讓我別放在心上,可當天晚上我家門口就放了數十隻被剝了皮的死老鼠,死相淒慘,嚇得我連著失眠數月。
從頭到尾,利用我這個傻妹妹替她衝鋒陷陣,許然然總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每每一有事,我就成了她手裏最好用的那把刀,她隻需要端坐高台,輕飄飄地撇清自己所有責任。
重來一世,我絕不會再傻乎乎地被她利用,替她頂這口黑鍋。
我罕見地沒有安慰她,而是語氣淡淡地說:“姐,是不是你做錯什麼了,才讓姐夫忍不下去動了手?”
許然然瞬間火了,口不擇言:
“許茜!我是你親姐,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張誌強這個混蛋他出軌被我發現了,惱羞成怒才打了我,他就是個人渣!”
我繼續拱火,反駁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姐夫是有苦衷的,說不定是你誤會他了呢?更何況男人在外打拚嘛,難免需要維護同事關係,你也別太小題大做了!”
“什麼狗屁同事關係,我早就看出來他們倆之間不正常,這次我絕不會輕易原諒他!”
我循循善誘:“你想怎麼辦?”
“如果他不給我二十萬彩禮錢,我就去把孩子打了,還要報警讓警察把他抓進牢裏去!”
“茜茜,這次你一定得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不然我真的會活不下去的!”
說到底,還是想讓我做這個惡人,好維持住她溫柔體貼、不爭不搶的人設。
我敷衍地應和,轉頭就把電話錄音發送給了姐夫。
“姐夫,我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對她多好啊,她居然還懷疑你出軌。
再說了,這都21世紀了,誰家好女人還要彩禮啊?那都是封建陋習!”
都怪我平時太慣著她了,把她慣得一身大小姐脾氣,姐夫你打得好,就該讓她長長記性!”
打死了更好,一個坐牢一個進棺材,兩全其美!
下一秒,楊誌剛的微信視頻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氣得橫眉倒豎,七竅生煙:“這個賤女人,剛剛還假惺惺地說原諒我了,原來背地裏想趁機訛我彩禮錢,幸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險些著了她的道!”
看著他額角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的樣子,我心下了然,許然然今晚是逃不過一頓暴揍了。
麵上卻依舊是苦口婆心勸阻:“姐夫,你可千萬別和我姐分手啊,雖然她平時總是和我抱怨你摳門又花心,但是她還是很愛你的…”
沒等我說完,那邊就傳來一聲門被踹開的巨響,電話被中途掛斷。
顯然,楊誌剛忍不住了,現在就準備出門去醫院打人。
手機叮叮咚咚地彈進來消息,微信上姐姐還在堅持不懈地給我洗腦,試圖讓我去找楊誌剛算賬,幫她教訓男人。
我突兀地嗤笑了一聲,直接點了屏蔽。
我的好姐姐,好好享受這份大禮吧,希望你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