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見月沉默地走出會所,她走到一旁的小公園,找了個不顯眼的長椅坐下,昏黃的路燈從頭上打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不遠處還有些老頭老太太結伴散步,她躬下身子將自己抱住,仿佛這樣她也不是孤獨的。那邊不知道其中一個人說了什麼,其他人都發出愉快的歡笑聲。
宋見月終於忍不住,內心的防線在一瞬間崩潰,眼淚傾瀉而下。
她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是內心的酸澀是怎樣都不肯散去,她討厭現在的自己,受了委屈隻能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別的事情卻都無能為力。
洛識音的話或許是對的,她餘生都不會好過。這種哀傷又荒涼的感覺幾乎將她侵蝕。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寶馬已經停了許久了,黑夜將它掩蓋的很好,後座的男子靜靜地看著他,眼中亦是化不開的哀傷,他的手指夾著一根已經燒盡的煙。
他拿出錢包,裏麵放著一張照片,是他和洛識音的合照。照片裏洛識音笑得滿臉幸福,而他卻笑容僵硬,目光並沒有看鏡頭。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在看什麼,但他自己卻記得清楚,那時候,宋見月就在旁邊。
那年他們組織了一場春遊,宋見月穿了一套馬卡龍色的運動服,她不停地穿梭在同伴之間,說說笑笑,當時的她青澀純淨,眼睛裏時常閃著星光。
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那個場景。
時過境遷,此時的宋見月讓他壓抑不住的心疼,但他又無法為她做些什麼,他心裏其實並不舍得恨她,但洛知語確實也因她而死,他不敢輕易釋懷。
若是她離開,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這些了。
若不是鹿肖找不到她打了電話, 宋見月不知道還要坐多久。回到辦公室,鹿肖給她倒了杯熱水,“宋經理,你還好嗎?”
宋見月搖頭:“沒事,謝謝。”
看她眼眶通紅,想來今天的事還是影響到她了。
“有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直說。”
“什麼?”她不解地抬頭。
“你的事情我也聽到過一些…”
宋見月笑了笑,謝絕了他的好意。這是她的私事,拉任何人下水都不應該。
肖鹿走後,她開始思考今天葉淩生說的那些話,是離開,還是漫無目的地苦苦支撐。
門口傳來敲門聲,還沒等她開口,門已經從外麵推開了。她抬頭,就看到陸雲起優哉遊哉地走了進來。
宋見月起身相迎,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三少。”
陸雲起坐到她的位子上,戲謔地看著她拘謹的模樣,突然伸手一扯,將原本站在一邊的宋見月拉過來,她踉踉蹌蹌地搖擺了幾步,最後穩穩當當地落在他腿上。
她慌亂地驚呼一聲,掙紮著起來,但卻被他兩條長臂圈住。宋見月不敢亂動,生怕會刺激到他然後變本加厲。他的手掌貼著她的腰身,動作很曖昧,但他的臉上卻清明得看不出一絲欲望。
手掌滾燙的溫度燙的宋見月腰背僵直,臉上也泛起紅暈。
陸雲起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隨後閉目淺笑,遠遠看去這個姿勢十分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