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和林湘的聊天一直持續到淩晨,直到困意襲來,我們才各自回房休息。然而,或許是睡前的話題過於激動人心,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好不容易有了些許困意,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驚醒。
我迷迷糊糊地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緊接著是一個低沉而沙啞的男聲,“你,還好嗎?”我聽出是靳斯言的聲音,被打擾的不悅在心頭湧起。
“靳斯言,我需要提醒你嗎?我們即將離婚。”我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靳斯言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渾身是血,躺在一個漆黑陰冷的地方。”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沒遇到什麼事吧?”
我的睡意瞬間消散無蹤,“靳斯言,我都已經主動提出離婚了,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我反問道。
靳斯言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他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陸知夏,不管你現在在哪裏,立刻回來。”說到最後三個字時,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我頭疼。”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他自己不舒服,才突然惦記起我來。這要是以前的我,無論天涯海角都會立刻趕回去照顧他。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伺候他了。
“我們都要離婚了,我憑什麼要管你?”我冷冷地回應道。
靳斯言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還沒有正式離婚!”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氣急敗壞。
我想象著電話那頭的他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我徑直躺回床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不回去,你要是真的不願意麻煩你的白月光,就找個按摩師吧。我已經給你當了一年的免費保姆了,現在我不想再伺候你了!”
聞言,靳斯言竟然輕笑出聲,“不就是錢的事嗎?說吧,你要多少才肯回來?”他試圖用金錢來解決問題。
我冷笑一聲,“我要你全部的財產,你給嗎?”我挑釁地問道。
靳斯言沉默了片刻,才再度開口,“陸知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憤怒。
不等他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並將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了。
從今往後,什麼摳門男人,去見鬼吧!我隻想和林湘一起美美走花路。
......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曼達設計。
林湘因為有重要工作,沒辦法陪我去。
我翻出了之前被我壓箱底的亮眼紅裙,畫了個濃豔的妝,給頭發燙了大卷。
我本就喜歡張揚明豔的顏色,可靳斯言不喜歡,為了迎合他的喜好,我的衣櫃裏全換成了素色。
看著鏡子裏那張和之前風格迥異的臉,我滿意地笑了笑,女為悅己容,怎麼開心就怎麼來。
從前那些不得不壓抑起來的天性,如今都可以釋放出來。
我要做回原原本本的我自己!
我出了門,前往曼達設計,約莫半小時車程,我看著大樓上大大的“曼達設計”四個字,陷入沉思,因為按照前世的進程,此時的曼達設計,應該還沒有達到能獨立擁有,一棟大廈作為辦公樓的規模。
但是眼看就要到約定時間,我來不及細想,走進大廳,跟前台說明來意。
很快便有人來接我,隻是看到來人,我不免驚訝。
竟然是曼達設計的總監親自來了!她可是業內頗負盛名的設計師,沒想到竟然會親自來接我。
“你就是設計出戀語係列的那位設計師?”
聽到對方說出戀語係列,我有些意外,畢竟那是我學生時代的作品,她怎麼會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林湘把我推薦過來的時候提到了。
我點點頭,自我介紹,“我叫陸知夏。”
“你好,我是Amanda,請坐。”Amanda邀我坐下,言語之間透露出幾分驚喜,“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年輕。你的設計作品我看過,很有生命力。”
聽她這麼說,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冒昧問一句,你是在哪裏看過我的作品呢?”
Amanda笑笑,說,“一年前你參加了一個線上的設計師新秀大賽,我恰好是評委之一。原本我想邀請你進我的工作室,可後來卻聯係不上你了。”
我當時確實是參加了一個新秀賽,隻不過後來一心撲在靳斯言身上,完全將這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尷尬笑笑,說,“那時候賬號丟了,沒收到消息。”
Amanda不置可否地笑笑,“好在兜兜轉轉,我們還能相遇。”她笑著對我說,“今天一會我的投資人顧總和靳總會來,正好可以一起見見。”
顧總和靳總?
我有點擔心的問:“顧時欽,靳斯言?”
在得到Amanda肯定後,我感歎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這顧時欽和靳斯言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關係鐵的不能再鐵,我現在隻想腳底抹油......溜!
“不好意思,Amanda小姐,我非常喜歡曼達設計,但我現在覺得我的能力可能還有不足,就先不打擾了。”我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就要跑。
可轉頭,我和迎麵走來的顧時欽,靳斯言撞了個正著。
靳斯言一身經典黑色西裝,配上一條深藍色暗紋領帶,再加上那副金絲眼鏡,渾身散發出清冷疏離的氣場。
反觀他旁邊的顧時欽,雙手插兜悠閑地慢慢走著。
我低頭加快速度,隻想趕緊越過他們離開,卻被靳斯言拉住手腕。
“放開我。”我低聲警告。
“陸知夏,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靳斯言緊抿著唇,對我的抗拒很是不悅。
一旁的顧時欽忍不住嘖嘖歎道,“我說靳總今天怎麼心情不好的樣子,原來是跟嫂子鬧別扭了~”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慫恿道,“好嫂子,你可不能輕易原諒他。”
靳斯言橫眉掃了他一眼,顧時欽立刻不敢作聲了。
我掙紮,卻被他的手更加用力的鉗製。
靳斯言眉峰微挑,隱隱透露出幾分不耐煩,“今天就把你的行李搬回去,我不想回家的時候家裏還是一片漆黑。”
我一腳重重踏在他的腳背上,趁著靳斯言吃痛,我抽出手腕揉了揉,撇撇嘴,“靳斯言,我再說一次,我要離婚!”
靳斯言的視線牢牢鎖定在我身上,目光沉沉,薄唇微掀,“陸知夏,戲演過了!”
他垂眸看我,眼中情緒晦暗不明,半晌,他才幽幽開口,“陸知夏......”他的臉繃得緊緊的,神色冷然,“你要離婚,爺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