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蘇娘子,宋歡喜找到大夫給那個男子看病。
好在他的身上已經不往下滴血,不會嚇著旁人。
宋歡喜在外麵等。
大夫看完病,出來交給宋歡喜一張方子。
“這位病人傷勢嚴重,身上多處被利器所傷,以致失血過多,建議在醫館住幾天觀察,我已經讓人給他上藥了,這是內服藥物,你去交錢抓藥,熬好後給他喝,對了,最好再給他買一身幹淨衣裳。”
宋歡喜依言去抓藥,又拜托醫館幫忙煎,自己跑則跑去附近的成衣店買衣裳。
頂著店鋪掌櫃異樣的眼神,宋歡喜不敢多做停留,付錢就走。
回到醫館後,宋歡喜又請幫工給他擦洗一番,並換上幹淨衣裳。
“他可能會發熱,你盯著,發熱後立即來找我。”大夫叮囑後就出去了。
宋歡喜就在旁一直守著,沒多久他麵頰駝紅,手一摸,果然發熱了。
大夫不慌不忙端來一碗藥,又讓人拿了熱水和帕子進來,“這藥喂你郎君喝下去,帕子用來降溫。”
他顯然誤會了,宋歡喜想解釋,可外麵又有新的病人來看病,大夫又趕了過去。
宋歡喜無法,隻好先給人降溫,每隔一刻鐘就要換條帕子。
奈何他的溫度總是消下去不久又升上來,反反複複。
小二送來第二碗藥時,宋歡喜注意到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她該回書院了。
但是他還是沒醒。
不得已,宋歡喜給醫館付了半月的藥錢和住宿錢,又單獨找了人來幫忙照看。
回到溪山書院後,宋歡喜再次一頭紮進書海,隻是偶爾吃飯空閑時才會想起醫館的那人。
這天,宋歡喜在院長那裏學完回來,正待溫習課業,房裏的窗戶突然傳來一聲響,好像被什麼砸了。
這熟悉的方式,宋歡喜絲毫不驚慌。
上前去打開門,正好一顆石子飛到她腳邊,她順勢看過去,果然在一顆樹上看到了人。
是他。
“你的傷好了嗎?”宋歡喜輕聲問。
男子從樹上躍下來,越過她,徑自走向她的房間。
宋歡喜在他後麵進門,將房門關上。
她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一段時間過去,他的氣色看起來好上不少,眉眼間的不耐似乎也消逝一些。
年輕的郎君英氣勃發,雖然仍是一身黑色勁裝,卻比那天看著更有神采。
宋歡喜給他倒茶,放到他麵前,“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男人沒答,隻是將一個布袋放到桌上,用眼神示意她看。
是一袋銀子,比她那天付給程氏醫館的還多出不少。
“不用這麼多,我一兩銀子都沒花到。”袋子裏碎銀起碼五十兩,還不算銀票。
宋歡喜隻從裏麵拿了一兩,接著把剩下銀子全部放入布袋,遞給他,“這些算是還了這幾次的錢,其他的你拿回去吧。”
男人沒接,隻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寧焰。”
什麼?
宋歡喜一時沒聽清。
“寧焰。”這次的聲音裏多了些不耐。
他好像耐心總是不夠。
宋歡喜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名字,“我叫宋歡喜,大家都叫我歡喜。”
“知道。”這次他的回複倒是快。
“是哪個字?海晏河清的晏,還是火焰的焰?”
“第二個。”
宋歡喜點點頭,表示知道。
寧焰端坐木椅上,抿口茶,視線不經意般在屋內逡巡一圈。
宋歡喜猜到他有疑惑,“從杏花村到上京後,我便來到了溪山書院上課。”
寧焰濃眉微挑。
歡喜便把二人分別後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與顧長卿的婚事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