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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雜亂的腳步聲在甬道響起,晦暗的火光隱約投射著晃動的影子,沒有絲毫莊重的,衣袖相互摩擦著,時不時傳出來人腰間的佩刀與何物發出碰撞聲響。

囚徒們再次用腦袋擠兌柵欄的縫隙,緊盯著一個雙臂被捆綁至身後的男人走過他們麵前,伴隨著不遠處嗚咽的哀鳴聲,模糊不堪,似乎是被堵上了嘴哼叫而出。

年輕的瘦臉尖嘴掰著指頭問垂頭休息的老者,“老爺子,我數著被帶出去斬了的,裏邊兒應該沒剩幾個了吧。”

老者身上的白色囚服早已變得肮臟灰暗,聽罷,他緩緩睜開一雙疲憊中帶著清明的眼睛,女人們的嗚咽好似不知疲憊般回蕩。

微弱的燭光伴隨著離去的隊伍逐一熄滅,黑暗也隨之帶走了囚徒們看熱鬧的興致。

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拖著僵硬的身軀,麵朝牆壁的欄窗突然跪地,輕聲呢喃著。

黃天在上,若世上真有神仙,望懲惡揚善,除奸佞邪祟,庇佑正直之士。

隻聽“碰”的一聲,老者保持著磕頭的姿勢不再動彈,瘦臉輕輕推了推,回應他的,隻有緩緩倒向一側的身軀,露出了老者額頭斑駁的血跡。

星光劃過天際,穿越數億光年和未知的空間,帶走了最後的夙願。

不知何日起,戴河附近的村民開始傳說天上出現了個巨大光環,還有人說看見神女下凡,眾口不一,但這種神鬼之言自古便不稀奇,很快就沒人在意了。

獵人手中的箭徑直對準了他的獵物,悠閑嚼草的野鹿卻在瞬息間猝然竄跳而起,男人鬱悶的啐了一聲,隻是他根本看不清隻有野獸能敏銳感知到的動靜。少女的身影穿梭在樹叢之中,奔走之疾甚至越過了驚起的林間雀鳥,獵人的眼睛隻來得及看到一模恍惚的白影,他隻覺得是自己眼花而已。

“向南去。”

暗念風神最後的指引,悸沿著戴河的複地一路南下,再快些,她不停地跋快腳步,將天空中疑惑而來的海東青遠遠甩在身後,湍急的河水仿佛在她的身形中成為緩緩涓流。

頭頂的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救聲。

悸霎那間停下腳步,似有一瞬間的怔愣,又被呼喊聲拉回思緒,她望向崖壁間的一道蜿蜒狹窄的小徑,有處地麵隨落石坍塌,行走在上的女人朝崖下摔去,勉強抓住一塊突起的岩石,而路麵上的男人和小孩無論如何也夠不到她。

看了眼峭崖的地勢,悸跋地跳起,順著岩壁的石頭三兩下來到了女人所在的位置,攬過女人的腰將她帶回平地。

“娘親!”兩個孩子衝向獲救的女人,一個將她抱住,另一個揪著母親的衣袖看向悸。

好漂亮的姐姐,孩子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麼,他怯怯走向少女,把手中的一顆石頭遞給她,那是他離家之前撿到的特別好看的寶貝,但這個漂亮的姐姐救了娘親,他想送給她。

悸轉頭看著靠近的小孩,盯著他的動作,察覺到對方要給自己什麼東西,她伸出手,被放上一塊透著微亮血色的小石頭。

“給我的?”她輕輕歪頭問那孩子。

小孩看不出悸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歡,怯怯點了點頭,下一瞬,他仿佛聽見了聲“謝謝”,而後白影晃眼一過,少女的身姿消失在了瞳孔中。

百裏在她的瞬息間便看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處靠山搭建了木構圍牆的場地,其中人頭攢動,好似都在做著什麼勞動。

悸站立在頂高之處,更遠的風景便是戴河穿過樹林流向大川最後彙入南方之海,她低頭看著被打扮得像是士兵一樣的人們守衛的圍牆場地。

是這裏了。

七月的正午豔陽高照,把守的活兒比往常更磨人,守衛礦場大門的官兵已經打了數次嗬欠,可前方走近的人還是讓他們打起了精神。

“什麼人!礦場重地不得靠近!”

尖銳的槍矛交叉擋在少女身前,卻未見女人被兵器嚇到的樣子,她雖停下腳步,卻像是對利器鋒銳的光芒視而不見。

官兵喉間重重吞咽著唾液,重重掃視眼前的女人。

這是哪裏來的舞女嗎?潔白的裙裳沒有衣袖,下擺短得連膝蓋都遮不住,露出了同樣晶瑩的肌膚,卻在雙肩、手腕、前胸和腰腹位置被金屬包裹。難道她未穿褻褲嗎?修長的雙腿柔嫩光滑,雙腳未置足衣,穿著幾根繩捆綁而露出足麵的鞋子。墨色的長發微卷,捆於一側搭落在肩上,發間並無頭飾。

兩個男人立刻篤定眼前的女子是個伶妓,這倒是讓他們猶豫了些許,不知是不是上官派人去找來的。

這時,少女抬頭徑直看向礦場內,開口道:“我要找的人在裏麵。”

官兵身體一震,二人注視少女的臉龐移不開眼,便是早知這是個漂亮女子,卻再怎麼也想不到,她抬頭的瞬間張開了一雙銀灰色的雙眼,似寶石般晶瑩,冰壺玉衡。

兩人莫名地變成了木頭,悸抬腳要繼續朝前走去。

她的動作喚回了男人的神遊,其中一人再次攔下她,“跟我來吧。”

當機立斷,他覺得這就是盧大人招來的伶妓,況且,就算不是也得是了。

礦場裏到處都是灰塵仆仆勞作的男人,有的推車搬運著匡匡石料,還有的拿著工具結隊走向山洞。

已經遠去的衛辰玨在眼角敏銳察覺到一抹不屬於這片地帶的潔白,扭頭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的少女被官兵帶去盧勇的房屋,他眉間緊皺,想起了令人感到惡心的事。

礦場的大監官盧勇正在屋內煩躁得揉著胸口。

那該死的衛家小子,不過是個家破人亡的落水狗,看上他也是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識相的就該好生把自己伺候好了。

他憤憤想著,怎麼沒叫大獄廢了那狗雜種的武功,害得自己想硬來卻打不過他。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大人,人送到了。”傳來諂媚的聲音。

未能得償所願的男人聽見莫名的消息,惡聲甩去,“什麼人到了!”卻在看到門外倩影的瞬間失了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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