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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我為人忠屬都明白,我們隻服從於自己的主人。”

篤定的言語仿佛縈繞在耳邊,伴著微風拂過,悸的身影穿梭於樹梢,刻意放慢腳步,讓身後的隊伍不至於落下。

服從…

在某段遙遠的記憶中,這兩個字並不陌生。

他們是如此被訓練的,再後來也是如此行事。那個人說得沒錯,但為什麼,她的服從,最後得到的卻是…

“姑娘!姑娘!”

身後傳來呼喊聲,初九快馬加鞭的趕上來,氣喘籲籲地喊著:“姑娘!我們該歇歇腳了,都快趕一天的路了!”

自說明方向後,這女子人跑得比馬都快,他們在背後緊趕慢趕,也不過是保持能看見她的距離。可奈何大當家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跟著,弟兄們屁股都快顛沒了。

悸沒有搭話,倒也停下了腳步,初九趁機安排眾人休整。

這一路不曾走官道,一來小道有時是捷徑,二來他們畢竟是山匪,不想在官道遇上別處的官吏,麻煩自是越少惹越好。

刑朗一如既往的拿著烤熟的食物來給她,那是他們出發時帶的幹糧,以及在山中采的蘑菇,這些山匪中有許多過去是農戶山民,對在郊外找吃食很是在行。

那些串在木杆兒上的食物讓她覺得十分熟悉,比之前看到的所有食物更讓她覺得熟悉。

神明並不懂得如何烹煮,他們外出時,偶爾都是就地取材做些烤物讓她進食。

悸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合適大小的葉子,又朝腳下看土壤的鬆弛度,蹲下身指著地麵,示意道:“插在這裏。”

餘光注視著二人的山匪們在一旁悄聲嚼舌根。

“這女人什麼毛病,大當家好好給她送吃的她還不接。”

“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大當家每次給她送飯,她都讓把食盒放地上。”

“哎,她跟的那主子不是說,是什麼京城裏大戶家的,都講究什麼男女…男女不挨著。”

“呸,什麼不挨著,那叫男女授受不親。”

“她也不是什麼小姐,再說,我可聽哥兒幾個說過,那家都破敗了,還講究個屁!”

“噓!你小點兒聲的,她那麼厲害,你不怕挨揍啊。”

“哎,我看大當家的肯定是看上人家了,說不準過幾天咱們要有個新夫人了。”

“就是,大當家的雖說…可總比二當家的會疼人呢。”

“嘿我說你,什麼賊膽子,敢編排二當家了。”

“嘿嘿,隨便說說嘛。欸我說初九,你手藝不錯啊,烤得正正兒好!”

“......”

刑朗陪在悸的身邊,兩個人默默地吃著東西。

暮色垂吊,林間的墨綠圍繞在火光四周,晚餐的熱鬧不過持續了一陣,便有鼾聲漸起。

“潞縣有很多好東西,我帶你去看。”刑朗輕聲說道。

悸與他一同背靠樹幹坐著,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左手輕輕掐著右手的手腕,她已經守了好些個日子,疲憊感慢慢侵襲上身體。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至今,才不過十幾天而已。

她轉頭看向刑朗,“你們的主人,不在這裏。”

這種問題對於刑朗來說需要一定反應的時間,“主人?”可在他的思維中,這個概念十分陌生。

“給你們,下命令的人。”

這他就懂了,“是的,她在很遠的地方。”

“你們,不會擔心麼?”

“擔心?”

“在很遠的地方,你們,不能保護他。”

刑朗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像是在思考什麼。

“不用保護。”

他又說起可以在潞縣看什麼玩什麼的話題,卻沒能再得到少女的任何回應。

她再次想起刑羽的話,人類是怎樣看待忠誠呢?保護?服從?

這個人心智低弱,好像是一種病,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主人,但他的弟弟不同,他說自己很忠誠。

進入神跡之前,孩子們都住在被神跡庇護的聖城裏生活、訓練,直到長大後被選入神跡成為神明的侍者。沒被選中的,則留下來守衛聖城。

教導他們的聖官總是說,要絕對服從於神明的指示,守衛他們的神明。

她一向遵循了所有的規則和命令,可是…

......“悸,留在這裏。”

......“他要隕落了。”

她服從了神明的命令,卻失去了神明。

這個人的弟弟,在服從命令,離開了他的主人身邊。而她也是再次服從了命令,離開了衛辰玨的身邊。

掐住右手的力道漸漸加重,可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身側的刑朗早已進入睡眠,鼾聲輕輕響起。

不能睡,夜晚是野獸行動的時刻,黑暗是邪念蔓延的搖床,她應該更專心地感知衛辰玨的狀態,那些藥對他的侵蝕從未停止,她應該盡快完成任務回去,讓那人給他解藥。

人類的身體,真的太弱了,騎在馬上走了一天不到,卻要停下來休息一晚上。

還要走多久呢?她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去......

蟲鳴聲也在月光中沉寂。

天亮之際,隨著身邊之人起身的動靜,悸猛地睜開雙眼,意識到自己睡了一整晚。

她立刻展開力量將感知擴散,直到確認衛辰玨和前日一樣的呼吸才放鬆神色。

而接下來山匪們發現,再要叫那個飛快奔跑的姑娘停下來歇腳,成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或是有時候停下來,卻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又要出發。

不是他們願意聽她的,可每當她一有動作,大當家就跟著她一起行動,鬧得眾人不得不上馬繼續行駛。偏偏大當家也不是個能聽人勸的,隻能願打願挨地苦苦跟上。

平時外出隻要不趕時間,路上一日三餐都能好生用到,偏這次例外,五日抵達的寬裕時間硬生生被縮短到三日。

“不、不行了…”山匪們一個個氣喘籲籲地望著潞縣的城門,“初九,這會兒城門都關了,咱還叫嘛。”

初九也喘著氣沒功夫回話,還一邊觀察著刑朗的狀態,這一路走得緊促,就是強壯如刑朗也同樣顯得有些吃不消。

他眼見少女漫步走近,開口對他們說道:“你們的事,還沒有做。”

有山匪翻著白眼,臉上就差寫著“愛誰做誰做”的大字。

初九趕忙勸說:“姑娘,兄弟們太累了,您讓我們歇歇吧,再說這會兒衙門也休息了,我們上哪收東西不是。”

他又轉眼去看刑朗,“大當家的也撐不住啊,這要是累倒在路上,回去我們都得被二當家給削嘍。”

聽著話,其餘的山匪也跟著胡亂點頭。

“大當家,我們今晚在城外歇下吧,我這就去準備吃食。”

刑朗輕輕喘著氣,聽見他的招呼點了點頭。

悸沒有反駁他們的意見,隻又看了一眼初九才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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