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離不可
秦桓墨現在氣得五臟六腑移位了一樣難受。
他看著溫玉,一字一句問道:“你跟陸晏舶真的,結婚了?”
溫玉沒說話。
秦桓墨氣得咬牙,第一次對溫玉加大了說話的音量。
“阿玉,你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陸晏舶那小子敢瞎說毀你的名聲,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他。”
溫玉說:“沒有。”
“你說清楚,什麼沒有?”秦桓墨的手都有些顫抖,握住溫玉的手了了。
溫玉咬唇,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我跟他結婚三年了。”
轟,猶如晴天霹靂。
秦桓墨扶著牆,差點摔到地上。
“你說什麼,你們結婚三年了?”
溫玉點頭承認:“是。”
秦桓墨咬牙切齒道:“那現在呢,又是什麼情況?”
“我們,快離婚了。”
轟,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秦桓墨隻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痛得直抽抽。
他和老爸捧在手心裏的小珍珠,現在竟然背著他們偷偷跟別人結婚了,而且還要離婚了!
秦桓墨晃了一下身體,隻覺得頭一陣眩,溫玉見他一副隨時要昏厥過去的樣子,趕緊扶住了他。
“哥哥你怎麼樣,還好嗎?”溫玉緊張地問道。
秦桓墨搖搖頭,說道:“你先別管我,說說你和陸晏舶的事情,你從頭到尾說一遍給我聽,一件事都不準漏。”
“哥哥,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去找陸晏舶的麻煩。”溫玉說。
秦桓墨聲音陡然拔高,“你到現在向著他?”
“沒有,隻是我不想陸,秦兩家因為我的事情交惡,我長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處理好。”
事到如今,秦桓墨再怎麼樣也隻能無能狂怒,耐心地聽溫玉把話說完。
溫玉將和陸晏舶相識相知的過程全部說了出來,甚至是做了三年替身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比起講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現在更想的是宣泄。
被人當成替身三年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就這麼憋在心裏遲早得憋出問題來。
現在一股腦全部說出來,雖然忐忑,但不得不說舒服多了。
秦桓墨聲音發顫道:“你說陸晏舶要跟離婚是因為他心底裏的白月光回來了,你說他娶你是因為拿你當替身?”
“是。”溫玉淡淡道,“但是都過去了,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
秦桓墨咬牙道:“什麼過去了,那他現在為什麼要糾纏你?”
“我想大概就是男人的獨占欲作祟吧,畢竟他曾經棄之如敝履的東西卻被別的男人當做寶貝,他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甘心,總覺得好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溫玉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她看了一眼秦桓墨說道:“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是我哥哥,估計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也不會再做出糾纏的舉動了。”
良久,秦桓墨問道:“阿玉,你愛他嗎?”
沉默,久久的沉默。
溫玉沒有回答陸晏舶。
她其實是一個特別慢熱的人。
還記得剛回秦家的時候,麵對突然出現在她生命裏的爸爸和哥哥,她更多的是警惕和害怕。
秦桓墨和秦誌海用了很久才走進溫玉的內心。
而她人生中唯一一次熾熱的感情,全都毫無保留的給了陸晏舶。
愛上一個人,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想要忘記會很難很難,就像活生生在她身體裏撕下一塊肉一樣。
溫玉收回思緒,重新看向秦桓墨,深呼吸道:“哥,放心吧,等陸晏舶奶奶過完壽宴,我跟他就徹底是過去式了。”
給她時間,即使不能忘記,她也絕不會讓自己深陷進泥潭。
秦桓墨雖然表麵上答應了溫玉不去找陸晏舶的麻煩,可真要讓他任由妹妹被人這麼欺負,他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
當天送走秦桓墨之後,溫玉就給陸晏舶打了一個電話。
兩人約在了基地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見麵。
這一次沒有劍拔弩張,見麵之後,兩人都表現得很沉默。
還是溫玉先打破了僵局,“調查清楚了嗎?”
陸晏舶說:“大致清楚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秦誌海的女兒,為什麼……”
話還沒說完,溫玉便打斷了他的話。
“為什麼要告訴你,讓陸家把這場婚姻當成政治聯姻嗎,如果我不是秦誌海的女兒,我們的婚姻是不是就應該像是垃圾一樣被你丟掉?”溫玉質問道。
“不是,我沒這麼想過。”陸晏舶說。
“你當然沒這麼想過,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從小山村出來的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村姑,是可以任你搓扁揉圓的人,不然你也不會把我當成替身整整三年,讓我像一個笑話一樣。”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替身。”陸晏舶煩躁地看著溫玉解釋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白曉鷗回來之後,就總是有人拿溫玉是白曉鷗的替身說事。
“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溫玉冷嗤一聲道,“你讓我翻拍白曉鷗演過的角色——”
話還沒說完,便被陸晏舶打斷。
“翻拍角色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隻是喜歡那個角色而已。”
溫玉冷笑,“陸晏舶,你這是何必呢,你覺得這話我會信嗎?”
“有些話聽起來像謊言可它的確是真話,有些話聽起來像真話,可它又的確是謊言。”
“我不跟你說這些,等到壽宴結束之後,我們就去離婚吧。”溫玉說。
陸晏舶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非離不可?”
“嗯,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溫玉說,“你放心,奶奶那邊我會去解釋,奶奶是真心疼我的,我不會讓她傷心。”
陸晏舶垂眸攪動著咖啡杯裏的咖啡,眸子裏閃著冷光。
“或許隻是你想要的吧。”
那天晚上,他親耳聽到了她說有喜歡的人。
再後來,他半夜親耳親到她哭著說:“求你不要結婚,不要離開我。”
陸晏舶隻覺得一顆心好像被瞬間捅成了篩子。
她跟自己結婚,其實並不是因為錢,而是她喜歡的那個人結婚了,所以她才一氣之下跟自己簽下了協議結婚的合同。
那一刻,陸晏舶隻覺得自己好像個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傻子。
沒有人可以這麼愚弄他,除了溫玉。
似乎隻有離婚這一條路才能留住他最後的尊嚴。
陸晏舶放下手中攪弄咖啡的湯匙,緩緩說道:“好吧,那就如你所願。”
“什麼?”溫玉不懂。
“等奶奶的壽宴過去,就去辦離婚證。”陸晏舶說。
他率先起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回頭問道:“能問一下,讓你一直心心念念忘不了的那個人是誰嗎?”
“什麼?”溫玉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看來,你還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他像是回憶一般地說道,“有一天,你晚上做夢說夢話,叫他不要結婚,又印象了嗎?”
溫玉一怔,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她咬唇,臉色微微泛白。
看著溫玉的表情,陸晏舶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我先走了。”沒等她開口,像是負氣一般地轉身離開。
溫玉呆呆地看著陸晏舶離開的背影,有些恍惚。
說起來,他的眼睛和那個人有些相似之處,淩厲,深邃,但是認真的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又仿佛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