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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娶金枝謀娶金枝
山水一半

第15章

皇陵祭祀

小輩……

皇嬸……

這話讓定王好生無趣,長輩不計較,那便是在暗諷他“童言無忌”咯。

北堂卓音甩下寬袖,憤然起身。

白鹿茗眼睫一閃,忽地一陣風過,北堂卓音竟也有些站不穩,扶了一下桌角,許是也有了些酒意,竟然一個踉蹌跌坐於地。

他羞憤地借著起身之際,碧湖色的寬袖拂過食案上的酒杯,“哐啷”一聲,那杯壺猝然碎成了幾塊。

白鹿茗小指微縮,臉上依舊淡定。

京都中人都知定王同曄王不太對付,而如今,這兩家的梁子恐怕是就此光明正大地結下了。

東道主簡王瞟了一下曄王那深水寒潭的臉色,趕緊舉杯說了幾句緩和的話,才讓場麵重新平穩了下來。

席上眾人在吃瓜之餘,女眷們更是暗暗下了決定,以後若是再有此等宴會,定然不要招惹這位曄王妃的好,而男賓們則打算好了,回府後定然要好好教導自己的妻妾,一定不要跟這位曄王妃有所交往才好。

反正,沒人願再招惹曄王夫婦。

回曄王府的馬車上,北堂黎想到方才那一幕,忍不住哼笑了一聲,“康健無疾,一世平安,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一直看到的隻有她的隱忍,沒想到她也有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麵,臉上不禁生了些喜色。

“這便夠了。”對她而言,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貪心的呢。

不過,她之所以敢於這般得罪北堂卓音,還是因為北堂黎昨日的那番話。

除了讓她在明日宴會上不必給他留麵子以外……

他還說:“你口中的那個荒唐王爺,他對我有敵意,必然會刁難你,到時候,你也別給他留麵子就是了,不會有事的,就是有事,也有我兜著。”

說到底,還是曄王給的底氣。

今日見到定王的放肆,白鹿茗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定王為何對曄王府有敵意?”

北堂黎眉峰隆起,“因為他誤會了一些事情,當年我從軍參戰便是從二哥手下做起,他教我行軍打仗,護我一切周全,若非有他,恐怕便不會有後來大褚百姓心中的戰神。可就在他戰死那天,我卻被親信設計困在葫蘆穀,沒能及時營救,所以卓音對我有誤解,認為我為了軍權,謀害了他的父王。”

“怪不得呢……”白鹿茗雙手捧著臉,指尖在臉頰輕輕敲著。

曄王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轉,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

白鹿茗聽得出神,手心倏地傳來酥麻的感覺。

北堂黎以手托住她的掌心,輕輕抬起她的小指尾端。

“受了傷還這般無知無覺的。”他說著話,另一隻手順勢拉開了車廂裏的小屜,從小屜裏拿出一瓶繪著木芙蓉花的瓶子,同樣用小木勺舀了一些塗在她滲血的小指上。

北堂卓音摔杯後,杯口砸在地上,破碎的瓷片飛出,正好割在她的小指上。

她倒不是沒有察覺,不過是持著曄王妃的端莊,不好矯情罷了。

好不容易從北堂卓音那裏扳回一局,哪能就在下一刻破功。

白鹿茗盯著北堂黎下垂的眼,舍不得挪開,他處理傷口時,動作總是那般細膩,神色更是專注。

他的手一貫溫涼,她的手心被他的掌心托著,觸著一層薄繭,叫她心中生癢。

白鹿茗心中很是感慨,若非五年軍中生涯,如今又沾了腿疾,一個王爺又怎麼會走到哪兒都囤著這些藥罐子。

“這是第二次,你能不能……”北堂黎為她上完藥,忽地收回了手。

車廂裏的氣氛一下就從陽春三月進入了歲末隆冬。

他語氣責備,眸色冷冽。

“我以後會小心的。”白鹿茗揣著小心。

這是第二次,她在他麵前受傷。

北堂黎皺眉,看著她像隻受驚的小鹿一般縮在角落,心裏頓然生起一股難言的焦躁。

*

第二天,曄王請旨進宮麵聖,之前他一直征戰在外,無法參加每一年的祭天祭祖,如今既已成婚,特向聖上請旨,攜帶曄王妃同去皇陵祭祀先祖。

這件事,早在曄王回到京都的那一日便已是說好的,此時再提,不過是再行知會一聲,並無異議。

大褚皇帝早已聽說了昨日簡王府裏的傳聞,心中很是愜意,暗道定王孬種,曄王無能。

回想起來,就連先帝也是可笑,竟然還讚過年幼的老九聰慧冷靜。

嗬……如今一看,還真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這老九,得了腿疾,娶了妻之後,總算是越看越順眼了。

“孝心可嘉,去吧,朕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和王妃前去,一路也不必急,皇陵路上風景宜人,你同王妃新婚,正好一路遊山玩水。”北堂磊不乏皺紋的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身子後仰靠在龍椅上,雙手在雕著龍首的扶手上閑暇舒意地輕拍著。

“多謝陛下!”北堂黎謝恩告退,艱難地撐起身子,一步一顫地離開了禦書房。

褚帝看著曄王離去的單薄身影,眼角微眯,嗤笑一聲,招來近身內侍齊光,“找幾個可靠的人盯著。”

“是!”

*

白鹿茗聽到北堂黎告知祭祖一事,有片刻的出神。

第一世,曄王在她出事時便離了京都,待到她春決問斬那一日才匆匆趕回。

後來聽人說那些日子他便是去了皇陵祭祖,歸途時又遇歹人攔阻,走了錯道,不知去向何處,因此沒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她入獄問斬的消息。

按說,皇陵祭祖並非一件需要勞心勞力的事,按部就班即可。

可這幾日,白鹿茗卻隱隱之中感到曄王府上下,尤其是聞風聽雨,似乎別有一股緊張之態,總是在離她不遠處悄悄商議著什麼。

既不完全避著她,也不曾透露半點消息。

到了啟程的日子,馬車一路搖晃,出了京都後,聞風更是時常在停歇時到車廂小窗前同北堂黎絮語。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了兩日,終於來到皇陵腳下。

此番除了他們夫妻二人,攜帶聞風聽雨,這一行中再無曄王府中人。

護送的隊伍由大褚皇帝指派,共有二十人。

說是護衛,可他們時刻盯著曄王府四人,不時交頭接耳,儼然更像是來監督他們的。

這兩日來,看似輕鬆實則緊繃的氛圍,讓白鹿茗隱約覺著,皇陵祭祀這件事好像並不那麼單純。

正如白擇元所言,褚帝對這位皇弟,甚為防備。

一行二十餘人在皇陵腳下的行館住下。

第二日,眾人換了祭祀的衣裳,徒步上了皇陵,皇陵前已有侍從擺好了祭台,不過是簡單的祭祀,倒沒有那麼多繁瑣的規矩。

白鹿茗隻消聽從指揮,讓叩首的時候叩首,讓上香的時候上香。

之後還要在皇陵呆上七天,第一日晚上還要守著火燭到天亮。

蒲團上,白鹿茗學著北堂黎的模樣跪著。

正擔心他這麼跪著,腿腳恐怕要犯疼,誰知道侍衛們一到外邊守著,北堂黎便全身鬆懈了下來,直接頹坐在蒲團上。

燭光一躍,聞風和聽雨如同鬼魅一般閃了過來。

白鹿茗心中一跳,卻又即刻接受了當下的境況,這一路來,他們做小動作的時候並沒有刻意防備著她。

聞風和聽雨在皇陵的兩側內壁摩挲敲打了起來。

“我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她試探地問。

北堂黎鬆弛地坐在蒲團上,眼皮輕挑,並不言語,可那狡猾的眼神分明在說:這幾日你看在眼裏,總該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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