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賣羊

“我說不賣就是不賣，中毒的羊賣給你，那不是惡意害人是什麼？”

魏雲雲清楚中毒的羊給人吃了，必然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就算村長的兒子出了個出人意料的價錢，她也不會賣。

“誒誒誒？我好聲好氣跟你說我要買這個死羊，還出高價跟你買，你拒絕我有什麼好處嗎？”

村長兒子雙手叉腰，有些不爽地朝魏雲雲質問道。

他可從來沒被人拒絕過，這個臭娘們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拒絕他？她是不是活膩了？

“你可別不識好歹！小心我弄臭你的名聲。”

村長兒子湊到魏雲雲耳邊，小聲地說道。

“毒羊不能賣你。”

魏雲雲堅持自己的觀點。

杜淦坐在弟弟給他自做的木輪椅上，行動比四肢健全的鄉親們緩慢很多，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用手滾著簡易輪椅的輪子，額頭上滿是汗珠。

“杜淦？你怎麼也來了？”

沈歆瞪大了眼睛，非常驚訝。

“你怎麼不在家裏好好休息？辛苦跑到這裏做什麼？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歆說罷，就趕忙讓木輪椅轉個方向。

杜淦這時覺得很煩，大聲嗬斥：

“沈歆！別動我！”

沈歆驚訝，瞬間不敢動彈，再次呆站在原地。

“雲雲，你跟村長兒子起什麼爭端了？”

杜淦推著木輪椅出來後，聽著山下那邊傳來的聲音，模模糊糊地聽到了村長兒子跟魏雲雲的聲音，聽語氣似乎是在吵架。

村長兒子一把抓住時機，跳到杜淦身邊，幫杜淦推到人群中間。

三個人被一臉吃瓜相的鄉親們緊緊圍住，沈歆被隔在了圈外。

村長兒子最先開口，向杜淦複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還向圍觀的鄉親們說：

“我說的話無一字虛言，對吧？”

鄉親們頻頻點頭。

“魏雲雲，這死羊你要去也是埋到土裏邊，等著腐化喂地下的蟲子，倒不如賣給村長兒子，你說是吧？”

“杜淦，你……”

“雲雲，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村長兒子曾經救過我一命，我當時許下諾言，要盡自己最大努力滿足他的願望。”

杜淦一頓。

“雲雲，你不會讓我失信的吧？”

“杜淦，這樣中毒了羊，我若是賣給村長兒子，我就是在毒害無辜的人！”

魏雲雲非常不理解杜淦的決定。以前知道這個大哥懦弱，沒想到還有些蠢到讓人無語。

“雲雲！你怎麼就知道村長兒子把這羊買去吃的呢？現在是我報救命之恩的好時機，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見杜淦的態度十分堅決，魏雲雲非常失望。

“那個！”

沈歆雖然人在圈外，耳朵卻早已經伸到了杜淦旁邊。

“杜淦！”

鄉親們回頭的空隙，沈歆力排眾人，成功躋身內圈，站在了爭議風口，還不忘輕蔑地瞥一眼處於下風的魏雲雲。

“杜淦，村長兒子都說了，願意出高價買這沒啥用的死羊。你是大哥，長兄為父。你說的才算！”

沈歆趾高氣昂地站在魏雲雲身邊，還故意放大了音量說話，明顯就是要膈應魏雲雲。

“杜淦啊雲雲啊！高價欸！一隻死羊賣出高價我們絕對是穩賺不賠的！這生意誰不做誰是傻瓜！”

“沈歆，這回還是你比較明白事理。”

杜淦好不容易對自己滿意了一回，沈歆不得抓住機會好好施展施展自己的拳腳？

“杜淦，魏雲雲不懂事也不是一兩天了，我們也別太怪罪她了！”

沈歆還不忘拉踩魏雲雲一腳。

“我們要是高價賣出這頭死羊，以後就可以吃更多的，多出好幾倍的羊肉了！你說是吧？”

沈歆不知何時貼到了杜淦輪椅旁，好聲好氣地說著。

“這中毒的羊肉啊，對我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用處的，倒不如賣給人家村長的兒子呢！”

魏雲雲怎麼說也不肯順承這夫妻二人，那一唱一和，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逼人畫麵更讓她心煩不已。

她悄悄蹲下身去，啟動了戒指空間的入口——

隨手摘了一朵已知的食用完立刻出現抽搐症狀的紅傘毒蘑菇，三秒之內迅速返回正常世界。

在魏雲雲進入戒指空間的幾秒鐘內，外界空間會自動凍結三十秒，三十秒後冰凍自動解除。

這次進出戒指空間隻花了魏雲雲一十五秒，剩下十五秒鐘，魏雲雲把紅傘毒菇喂進了死去的肥羊肚子裏。

十五秒後，魏雲雲正好站起身來。沈歆、杜淦以及村長的兒子，現在三個人變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正其樂融融地談生意。

魏雲雲站在一旁低著頭，腦子快速轉動，沒過多久就開口說道：

“行了行了！"

村長兒子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真是懶得聽你們在這裏你一嘴我一嘴地秀口才了，真吵人！”

沈歆暗中戳了戳杜淦，竊喜著。

“這死羊，我賣給村長兒子就是了。”

說罷，魏雲雲走近村長兒子，徑直站在他跟前說：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高價收這隻羊，那我現在同意了高價賣，沒問題吧？”

魏雲雲雖是對村長兒子一人說的，可那個高揚的聲音說是向圍觀的村民宣布一遍，也不為過。

“沒問題！沒問題！”

村長兒子爽快答應了。

話音剛落，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喜上眉梢，圍觀的鄉親們沒來得及拍手鼓掌叫好，大家夥就聽見地上默不作聲的死羊突然大力地在地上抽搐起來！

眼皮是睜開了，可露出的全是眼白！眼珠子像是被挖走了一樣！

抽搐得越來越厲害，嚇得圍觀的鄉親們紛紛後退了一大步。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個婦女大聲尖叫道。

眾人無一人敢出聲，魏雲雲也裝作害怕的樣子，大步往後退了幾步，還險些摔倒。

沈歆看到魏雲雲的反應，覺得這次不是魏雲雲從中做手腳了，心裏的恐懼不由得浮上來幾分。

“這羊……這羊……怎麼還會詐屍啊！”

杜淦這麼來一句，在場所有人再一次受到驚嚇，膽子小一些的人，直接衝出人群往山下跑，嘴裏哇啦哇啦，嗷嗷直叫。

現場剩下鎮定的人也不多，看著肥羊抽搐不出一分鐘，全都往四麵八方跑散了。

沈歆和杜淦也不例外。

隻是這個杜淦，被沈歆甩甩袖子丟下了，隻得自己賣力地往家的方向轉輪椅。

“切，膽小鬼！”

魏雲雲裝害怕裝到最後一刻，可謂十分敬業。

本來那羊中毒後就剩最後一絲氣息，又再次了一株毒性更大的蘑菇，掙紮一番後，徹底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