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夏末,請教書先生的事情依然沒有落實。
資質差點的傅文淵看不上,資質好的教書先生看不上傅府這樣的小門小戶。好不容易打聽到一個有名望的先生,但那先生性格古怪,貿然前去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傅文淵給那先生遞過幾回帖子,都石沉大海。
老太太著急呀,睿哥兒眼看著就七歲了,千字文都沒讀過。
吳慕兒也真是的,短了什麼都不能短了哥兒讀書,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白白讓睿哥兒落後別人好幾年。
多次碰壁之後,得知那先生與雲家老侯爺是舊相識,老太太隻能請雲舒然去說服雲家人出麵。
“老太太怎麼會讓我來商議哥兒們念書的事情?不是說了不準孫媳插手的麼?”雲舒然大大的眼睛裏麵大大的疑惑。
老太太臉上有些掛不住,後悔之前說那樣的話了。
但是為了曾孫子的前程,她也隻能厚著臉皮:“倒也不是讓你直接插手,你回一趟娘家,讓雲家出帖子給那位先生即可。”
吳慕兒也在旁邊附和:“是呀是呀,夫人是柏哥兒的嫡母,也應該為柏哥兒的前程出一份力。”
雲舒然看都沒看吳慕兒一眼,嘲諷道:“表姑娘雲英未嫁,對主母怎麼安排兒子學業的事情倒是很有見解,想來是家中教得好。”
吳慕兒後悔開口說話了,當主母的學問還得慢慢學。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老太太不悅地冷聲訓斥,轉而和顏悅色對雲舒然說:“她雖然不懂規矩,但話卻有幾分道理,一家子一榮俱榮,柏哥兒有出息,對你也有好處。”
雲舒然很是受教一般點點頭:“老太太說的是,不過請先生這種事都是家裏男人做的,我獨自去怕是不合規矩,還請大爺跟我一同前往。”
“這是自然。”老太太滿意點點頭。
槐序腹誹,這老太太真是不要臉,用得著夫人的時候笑嘻嘻,用不著的時候就訓斥擺譜;為老不仁。
錦繡園。
雲舒然花了兩天時間整理白玉鋪子的事情,目前貨源是夠了,但鋪子還沒定下來。
繁華街道上的旺鋪價格高,而且一般情況下沒人會轉手。白玉往後是搶手的商品,買的人非富即貴,鋪麵不好,怕是會給人印象不好。
雲舒然將要回來的嫁妝都交給槐序,叮囑道:“讓萬掌櫃去選幾個合適的鋪麵,再挑幾個懂經營的人,另外還要請十幾個玉雕師傅。”
蒲月挑簾子進來,嘟著小嘴不滿道:“老太太那邊又派人來催了,問夫人什麼時候回娘家,那邊說大爺明日休沐正好可以去。”
“那就明天回吧。”雲舒然忽然起了點壞心思,打趣蒲月,“他們催的是我,你置什麼氣呀?”
蒲月小臉透出一點紅:“他們,他們催夫人您,那不就是,就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下去用些茶水點心吧。”
蒲月走出去後,槐序說道:“蒲月看著真不錯,是個可用之人。她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府上,但都是做些外院的活。目前她家就他最有出息,保管對夫人忠心耿耿。”
“看著是不錯。”
翌日清晨。
雲舒然和傅柏策一同用膳,二人相處融洽,傅柏策也沒有了剛來時候的窘迫與拘謹。
“母親您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傅柏策像一塊羊肉胡餅夾到雲舒然碗裏,雲舒然自然地接過吃起來。
“大爺來了。”屋外傳來丫環的通報聲。
兩人同時垮下臉,感覺碗裏的粥也沒那麼香了。
傅文淵推門而進,帶進來一陣涼風。
“你們母子在用早膳,正好,槐序,給我添一雙筷子。”傅文淵挨著雲舒然另外一邊坐下。
槐序也不喜歡他來,站著沒有動作直到雲舒然讓她去,她才不情不願地添置碗筷。
傅文淵見傅柏策沒有給他行禮,板著臉教訓道:“可是禮數沒學好,見到父親也不知道行禮。”
“給父親請安。”傅柏策也板著臉給他行禮,心裏念叨著傅文淵等會喝粥被嗆到。
雲舒然和傅柏策不再講話,傅文淵覺得有種莫名的被敵對漠視的感覺,怎麼他一來就不講話,在他們眼裏他傅文淵是什麼多餘礙眼的人嗎?
他不爽了好一會,想到雲舒然還沒告訴他準備了什麼禮物拜訪昭信侯府,他有些不放心。
以往雲舒然都是早早就備好幾樣禮物,就等著他定奪。這次居然沒有,雲舒然這個主母稍微有些失職了。
雖說那是雲舒然的娘家,但出嫁女就是外人,禮物不體麵他開口求人的底氣就弱了。
“娘子,你覺得應該備一份什麼禮去拜訪侯爺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