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
第二日,棠婉做好了一堆豐盛的飯菜之後,細細將它們用食盒裝好,準備去找徐貴妃。
雖說她知道徐貴妃並不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但是麵上功夫總得做足,總歸是自己需要依靠她,一定得讓她對自己產生好感才好。
她端著盒子來到了徐貴妃宮門口,門口的侍衛一看見她,就笑著說道:“棠姑娘來啦。”
棠婉笑了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貴妃娘娘在嗎?”說著從袖子裏拿出包好的零嘴遞了過去。
侍衛暗自接過,聞著香味:“在的在的,我這就進去通報,你在這稍微等一會。”
棠婉勾唇點了點頭,安靜等在一旁。
沒多一會兒,侍衛就出來將棠婉請進去。
到了正廳門口,徐貴妃的大宮女就站在那裏了。
她看到棠婉,幾步走了上去,溫柔地說道:“你不是昨日才暈了過去嗎?現在怎麼就這麼早就來了?”
棠婉行禮,裝作十分感激的樣子說道:“奴婢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是特意來感謝貴妃娘娘昨日的救命之恩的。”
聽了這話,徐貴妃的大宮女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然後說道:“娘娘知道你有這份心,已經在正廳候著你了,隨我來吧!”
棠婉點了點頭,緊跟在大宮女後麵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棠婉就聞到了清甜的焚香的味道,而端坐在首位貴妃榻上的正是徐貴妃。
徐貴妃穿著織錦繡木蘭的廣袖裙,放下瓷杯,抬眼看向棠婉,細聲細氣:“昨日不是身體不適,今日好透了嗎?”
棠婉對徐貴妃行了一個大禮,微抬首恭敬的說道:“多謝娘娘關心,奴婢並無大礙。”
聽了這話,徐貴妃滿意的點了點頭。
棠婉端起食盒,然後說道:“這是奴婢做的一些吃食,可能比不上禦膳房的禦廚們所做,但總歸是奴婢的一點心意,還望娘娘收下。”
聽了棠婉的話,徐貴妃眼中露出滿意之色,對身旁的大宮女使了個眼色,大宮女立即會意端過了食盒。
“你這丫頭,從來都是這麼有心。”
徐貴妃欠身起來,身體略微往前傾,整個人的神情都柔和下來,對棠婉招手:“過來。”
棠婉似乎沒有準備,有些發愣,這表情取悅了徐貴妃,抬一隻玉臂扶了扶發簪,一旁大宮女提醒棠婉:“貴妃叫你過去,你還不快去。”
棠婉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走了過去。
徐貴妃拉著棠婉左看右看,問了幾個問題,又安慰了幾句,想著棠婉在掖庭應該還有事,就也沒有留她。
棠婉走出門之後,徐貴妃眯了眯眼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大宮女湊到了徐貴妃身邊,低下身子輕聲問道:“娘娘,您覺得她是真心的嗎?”
徐貴妃冷哼一聲,有些嘲諷似的說道:“這宮裏有誰是有真心的嗎?”
大宮女聽了這話不說話了。
徐貴妃淡淡的說道:“派人先仔細盯著吧,總歸對我們還有用。”
大宮女點了點頭,就下去吩咐了。
棠婉離開了徐貴妃的宮裏之後,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心中想起了父親的事。
當務之急是好好查清父親的這件事,讓父親在泉下有知,還要保護好家裏人,但是現在依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未免太薄弱,想知道一些消息,但是也得有渠道才行啊。
棠婉就這樣走著走著,突然就走到了一棟氣勢恢宏的宮殿麵前,棠婉抬頭一看,發現正是東宮。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當朝太子蕭熠。
父親沒被砍頭之前,太子一直都保持同情的態度,還為此被當今皇帝訓斥了一頓,那麼如今再去找他,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而且,其實太子蕭熠小時候與她有一段淵源,但作為穿越者,她自知與太子的差距,並不打算因此與太子結交,但那個時候的太子的確心智尚小,倒是真的給了她信物,這麼多年,每年都會派人去尋找當初救他之人。
太子一直都沒認出她來,而現在的她真的要用那久遠的一點恩情去要挾太子幫她嗎?太子八成不會搭理她。
可總歸要試一試的。
棠婉正準備叩響東宮的門,突然被旁邊伸出來的一隻手抓住了衣領,那個人立馬就拎著她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如果剛開始還有些驚慌,當抬起頭看到抓著她的人是誰時,心中的驚慌也就消失了。
蕭修濮沉著臉,揪著棠婉的衣領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棠婉甩開了蕭修濮的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手腕,與蕭修濮保持距離,冷淡道:“大人不忙麼?”
嗬,還有心情頂嘴,看來好的差不多了。
看著棠婉冷漠的樣子,蕭修濮心中有些不舒服,冷著臉沉聲說道:“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棠婉撇過臉,淡淡的說道:“奴婢去哪兒想必還不需要對您報備吧,這後宮之中的事您還是少插手為好。”
聽到棠婉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蕭修濮的臉色直接黑了一個度,見棠婉還想走直接一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見擋在自己麵前的蕭修濮,棠婉心中有些生氣,瞪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是想聽聽他有什麼下文。
蕭修濮沉聲說道:“你是想去找太子吧?”
棠婉沒有說話,就是承認了。
蕭修濮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氣憤,但是他還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不那麼衝。
“你認為現在你去找太子,他就會幫你嗎?”
棠婉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然後緩緩說道:“奴婢隻是路過。”
聽到這話,蕭修濮冷笑兩聲:“你怎麼還不死心?”
然後看著棠婉沉沉的問道:“上一次宴席之上,你受的還不夠嗎?”
棠婉愣了愣,茫然抬眼看蕭修濮,隨即想到他說的意思。
太子宴席上,蕭月嫣的擁躉者給她使絆子,太子一直漠視,最後是蕭修濮將自己帶走,免遭更多的羞辱。
“可是,那一次本就是奴婢答應了給太子府宴席做菜,倒也不算……”羞辱。
棠婉的話硬生生被蕭修濮黑沉的臉嚇到噤聲。
“噗嗤!”
棠婉瞪著突然笑出聲來的蕭修濮,隻見蕭修濮一拳打在牆壁上,隨即道: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說是這麼說,可蕭修濮半點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棠婉小手搭在他胳膊上,努力掙脫,卻如蚍蜉撼大樹一般,遂抬眸怒瞪他,不明白他這又是何意。
“聽我的,回到我得身邊來,你才會安全。”蕭修濮的聲音帶著蠱惑,“我可以保護你。”
聽了蕭修濮的話,棠婉的臉色又變了變,旋即抬起頭,冷冷的看著蕭修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