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絮柳心有意動,抬頭道:“我吃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
賀禛輕笑了聲,伸手將她頭頂的鳳冠給摘了下來,薑絮柳頓時感覺腦袋輕快不少。
長發有些亂,賀禛伸手,替她將發髻重新綰好,才拉著她的手,說:“我們去酒樓。”
“酒樓?”薑絮柳震驚道。
等等,新婚之夜去酒樓是沒問題的嗎?
不,應該說這個時辰要宵禁了,外麵的酒樓應該早就閉門了才是。
但不容薑絮柳多想,賀禛已經推開了窗,向外麵望了眼後,對她招手:“娐娐,過來。”
薑絮柳隻好提著這身華麗繁複的婚服裙擺,向他走去。
還未走近,忽然腰身一緊,薑絮柳整個人都被打橫抱起來,而後三兩下,便從窗戶飛了出去。
真的是飛出去的,踩在屋頂,起起落落之間,如飛燕一般急急掠過,徑直將萬家燈火都甩在身後。
風烈烈吹亂發髻,身體時而騰高時而下落,薑絮柳隻低頭往下看去一眼,就緊緊的閉上了眼。
獵獵風聲裏,薑絮柳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後速度放緩了不少。
這樣刺激的旅途中,薑絮柳不合時宜的想起,賀禛去年高中,本該入職翰林院,卻不知為何,輾轉去了羽林衛,當了個羽林長史。
一個通過科舉的文生,莫名當了個武將,雖議論紛紛,但他確實武功也不錯,官職也隻是個從六品,再加上背後有個皇後姑姑,所以議論來議論去,也隻議論出個文武雙全來。
思緒很亂,不知不覺裏,賀禛已經將她放了下來,還順手理了下她裙擺上的褶皺。
薑絮柳依舊穿著那身嫁衣,繁複華麗,刺繡精美,她娉娉婷婷的站在那裏,大紅的裙擺,像是一朵盛開的棠花。
她有些無措的向四周望去。
此地景致清雅,栽種著青竹,亦有假山流水,清泉石潭,雅致的不像話。
“不是有宵禁嗎?這個時辰開店,怕不是會違反律例吧?”薑絮柳小聲道。
她爹是史官,所以薑絮柳也記得清楚,宵禁時出門,要被鞭斥二十下來著。
“以前管得嚴,但最近聖上有取消宵禁的意圖,目前禁軍也不怎麼抓人,所以心思活絡之人不少,而指不定哪一日,宵禁就會取消,所以現在管的不嚴,別擔心。”賀禛握住她的手,溫聲解釋。
隻是他說的淺顯,背後緣由牽扯甚廣,明麵上說的是宵禁,實際上借著宵禁的借口,背後是兩派黨爭,是聖上與大臣的博弈,還牽扯著皇儲,水深著呢!
但這些,並不適合說給薑絮柳聽,也與他們幹係不大。
薑絮柳若有所思,點點頭,又擔憂道:“所以現在還未取消,那我們不會被抓吧?”
賀禛望她一眼,啞然失笑,隨後又道:“那我盡量,不讓人發現,也盡量不讓你被抓走。”
薑絮柳望見他的笑,忽然想起,賀禛是羽林衛,羽林衛也是禁軍的一種,他甚至還是羽林衛裏的頭頭,直接聽命於聖上那種,所以應該不會有人敢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