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兒那荷花樣式的珠花又被她奪了去。”

宋姨娘解釋道：“太太才說了規矩的事情，難道你還想先選？”

“那三姑娘一向是好說話的，回頭你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她和你換一朵不就是了？”

“她那怯弱的性子，想來也不敢拒絕。”

徐嘉曼想想這話，也是有道理的。

既在母親麵前討了巧，又能去找徐嘉雲換到自己最想要的珠花，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徐嘉曼想通了，轉而高興起來：“姨娘說得是，母親今兒倒是大方了一回。”

“以後每個月我都有三套衣裙了。”

“她哪兒是大方啊，是為了博一個好名聲。”宋姨娘有些不屑道，“好讓大姑娘攀上高枝兒。”

“等到大姑娘的親事說定了，估摸著又得讓大家儉樸度日了。”

徐嘉曼嘟嘴道：“說到底，母親就隻偏心大姐姐一個。”

宋姨娘沉吟片刻：“可不是嗎？所以你的婚事啊，還是要靠老爺才是。”

兩日過後，教養姑娘們規矩的錢嬤嬤便來了。

幾位姑娘便開始到文雅堂上課。

綺月服侍這徐嘉雲起床：“奴婢想著，教養規矩的嬤嬤，必然不喜歡姑娘們打扮得太花哨。”

“姑娘今天就穿那身青色的襦裙吧。”

徐嘉雲點點頭：“好啊，不過也不能太儉樸，前兩日母親給的荷花樣式的珠花，替我戴上吧。”

“哎，好。”綺月答應著，很快便替徐嘉雲收拾妥當了。

幾個姑娘的住處相距並不遠，都要往文雅堂去，路上也會遇到。

徐嘉雲出門不久便看到了徐嘉青和徐嘉曼，兩人牽著手，說說笑笑的。

徐嘉青上下打量了徐嘉雲，隨即笑道：“從前覺得四妹妹好看，如今三妹妹稍稍打扮打扮起來，竟也不落下風。”

“四妹妹今日戴的海棠珠花雖然美，隻是夏天看著略繁複了些。”

徐嘉曼輕哼一聲：“人靠衣裝，三姐姐現在除了每月的新衣裙，母親賞的緞子。”

“還有大姐姐的舊衣，自然就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了。”

徐嘉雲向徐嘉青道：“這還要多謝母親和大姐姐照拂。”

狀似無意道：“不過二姐姐一向和四妹妹交好，怎麼今日誇起我來？”

“難道是四妹妹一向喜歡豔麗的，夏日裏顯得就不那麼清爽了。”

徐嘉曼臉色一僵，抽回了和徐嘉青握著的手，狠狠瞪了徐嘉雲一眼。

想要發作，卻還是按捺住了，這時候就要上課，鬧起來也不好看。

明日那荷花樣式的珠花，總該戴在自己頭上。

錢嬤嬤主要是教導幾個姑娘的規矩儀態，長得高大，臉上的法令紋有些深刻，倒是頗讓人畏懼。

一天下來，徐嘉雲覺得肩背都有些酸痛，下學之後，略坐了坐才往外走去。

剛剛出了文雅堂，就見徐嘉曼從旁邊的亭子裏出來，擋住徐嘉雲的去路。

徐嘉雲笑道：“四妹妹等在此處，難道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徐嘉曼開門見山：“相比海棠花，我還是更喜歡姐姐頭上的荷花樣式的。”

“三姐姐年歲長些，自然該讓著妹妹，不如我們換一換如何？”

自己已經算是放低了姿態，難道徐嘉雲還敢不答應？

徐嘉雲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嘉曼，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當然不好。”

“好歹也是母親做主給我的，四妹妹既然看中了，怎麼昨日不直接選？”

“難道是表麵上仗著乖巧懂事，實際上卻想來奪我的？”

徐嘉曼算是被徐嘉雲一句話說中的心思，麵上一紅，惱羞成怒道：“怎麼？難道你還不給？”

說著，上前一步，竟然伸手就想要奪下徐嘉雲頭上的珠花。

徐嘉雲退後兩步，眉心微蹙道，“難道四妹妹還要動手搶嗎？”

徐嘉曼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書蘭、書琴，給我拉住她，今日我就要換了這珠花。”

徐嘉雲看著徐嘉曼氣勢洶洶的模樣，垂首道：“罷了，既然四妹妹這麼喜愛，我身為姐姐，自然應該想讓。”

徐嘉曼冷笑一聲：“三姐姐早想通不就好了？”

“省得妹妹費這番口舌。”

徐嘉雲伸手撫了撫頭上的珠花，似乎有些不甘願又有些不舍：“戴在頭上我也不好取，四妹妹你自己來取吧。”

徐嘉曼不疑有它，走到徐嘉雲身前。

徐嘉雲嘴角微勾，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徐嘉曼的臉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驚訝得張大了嘴，這......這還是從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三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