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直接奉送給四妹妹才是。”
陸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你們今日這事兒,是因為這荷花樣式的珠花?”
“嘉雲你一向懂事,從前倒是知道避讓著四姑娘,今兒怎麼還動上手了?”
徐嘉雲瞪大了眼,有些吃驚,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無限委屈的模樣道:“母親,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不會和幾個姐妹相爭。”
“今兒的事情都是意外啊,嘉雲並不是有意的。”
說完這句話,便有些泣不成聲。
一旁的綺月看得十分不忍,上前跪下道:“啟稟老爺太太,今日之事奴婢一直在旁邊。”
“本是四姑娘瞧中了三姑娘的荷花珠花,便想要和三姑娘換,三姑娘是同意了的。”
“又想著是太太給的,精致漂亮,也有些不舍。”
“便伸手撫了撫,四姑娘便以為三姑娘不願意給,伸手便要奪走。”
“三姑娘猝不及防之下,護著自己的發髻,誰知道一不小心便打到了四姑娘的臉上。”
陸氏皺眉道:“你說得可是真的?嘉曼可是說,你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徐嘉雲抬起頭,露出了額頭上的幾條抓痕,連連搖頭道:“請父親、母親明鑒,嘉雲萬萬不敢啊。”
這雙眼睛,本就漂亮又無辜,再加上這樣的神情,無端端便讓人信了兩分。
徐常瑞想起從前的杜姨娘,也是個和順溫婉的性子,奈何早早就......
看著徐嘉雲和杜姨娘相似的一雙眼睛,難免有了幾分憐意。
陸氏皺眉問道:“你額頭上傷痕又是怎麼回事?”
徐嘉雲垂下了頭,哽咽著不說話。
綺月回道:“太太,您是最知道三姑娘的,平日裏就不愛說話。”
“更不愛說姐妹間的是非,這抓痕......就是四姑娘伸手來奪三姑娘的珠花,才留下的。”
“宋姨娘剛剛也說了,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臉。”
說著,也有些傷心起來:“三姑娘沒有姨娘護著,如今額頭也傷了,將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嘉曼聽到這裏,對著綺月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在父親母親麵前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怒氣橫生的徐嘉曼哪裏還有半分可憐的姿態,隻剩下刁蠻和專橫。
徐嘉雲垂了頭,淚水一滴滴落下來:“說來說去,都是嘉雲不小心犯下的錯。”
“若是心細,早些體察道四妹妹的心思,斷不至於鬧到如今的地步。”
“還要父親和母親跟著操心,實在是嘉雲的不是。”
又顫抖著將滾落在地的珠花撿起來,放在盒子裏:“這珠花,嘉雲願意送給四妹妹,還請四妹妹消氣兒。”
徐常瑞見她受了傷,臉上的神情是那樣可憐,似乎默默壓抑著自己的委屈。
徐嘉曼尚且有宋姨娘護著,而嘉雲卻是自小孤苦伶仃。
徐嘉曼見了她這幅做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在文雅堂外麵,她可是囂張得很,額頭上也並沒有什麼傷痕。
這會子卻又裝出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怒道:“徐嘉雲,你在這兒裝可憐樣兒給誰看?”
“剛剛打我的時候還趾高氣揚的。”
宋姨娘看了看徐常瑞的臉色,暗暗地扯了扯徐嘉曼的袖子。
可是徐嘉曼正在氣頭上,哪裏還注意到這些?
她衝到徐嘉雲麵前,麵容扭曲道:“你打了我一巴掌,我也必定也要還你才是。”
說著,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朝著徐嘉雲揚起了手掌。
徐常瑞看了這半晌,終於沉聲道:“嘉曼,你夠了。”
聽了這一聲喝,徐嘉曼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她似乎冷靜了下來,跪下惱恨道:“父親,確實是三姐姐打了我,我隻是氣不過......”
陸氏幽幽歎了一口氣,問道:“老爺,嘉雲和嘉曼的話你也都聽了,雙方是各執一詞。”
“平日瞧著都是好孩子,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徐常瑞緩緩道:“地上涼,嘉雲你先起來。”
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出徐常瑞的態度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才道:“我也算是看清楚了,嘉雲今日已經是處處退讓。”
“倒是徐嘉曼,你實在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徐嘉曼著急道:“父親,不是啊,明明是......”
“都到了這時候,你還要誣賴嘉雲嗎?”徐常瑞聲音冷了下來。
徐嘉曼這時候才恍然,徐嘉雲此前的種種行為,不就是一直在激怒自己嗎?讓自己在父親麵前失態嗎?
自己卻不小心被她擺了一道,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