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莊頭笑的諂媚，但蘇綿綿卻莫名感覺不舒服。

“小雨莊？本夫人記得，之前在那邊的是謝管事，怎麼突然變成你了？”

聽到謝管事，陳生的表情有些僵硬。

“嗬嗬，謝管事今天有事，不能前來，剛好，我還沒來拜見過夫人，所以就換成我了。”

蘇綿綿哦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陳生鬆了一口氣。

“幾位莊頭先坐，我先看看這些賬本，小嬋，看茶。”

蘇綿綿吩咐著，卻朝著小嬋使了個眼色，小嬋會意，下去之後，找了兩個機靈的小廝去了小雨莊。

蘇綿綿翻看著賬本其他幾個莊子的收成都是中規中矩，和往常的相差不大，唯獨這小雨莊，平日的收成算好的，可這一次，賬本一塌糊塗，甚至，還欠了錢莊一筆銀子。

再抬頭去看那個陳生，對方還在樂嗬嗬的跟邊上的莊頭交談，乍一看，十分的老實本分，但蘇綿綿總感覺有那些地方不對。

臨到中午，蘇綿綿幹脆留了他們吃飯，也是這個時候，前往小雨莊的兩個小廝也終於回來了。

卻是相互扶持著，一看就是挨了打。

“夫人。”

情況還算好的那個朝著蘇綿綿行禮，蘇綿綿驚詫。

“怎麼受傷了？”

“我和劉三聽夫人的吩咐，去了小雨莊，但是還沒摸進去，就被人給發現，而且，那些個管事的，都換了人，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指揮那些個佃戶把我們兩個給打了出來。”

蘇綿綿也是沒想到，原本以為那個陳生，根本不是自己的人，就敢光明正大的頂替謝管事出現在自己麵前已經是大膽妄為了，沒想到整個小雨莊都換人了。

想到那個陳生還在自己院裏，她心中有了決斷。

“你們兩個辛苦了，去請了大夫來，好好醫治，診金算在賬上，再去把院子裏那些侍衛和小廝，壯碩的，都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小雨莊，到底成了什麼樣了。”

蘇綿綿眼神淩厲，她未出嫁之前就跟著父親學的東西，這些人居然還敢欺負到她麵前來。

幾人領了命，不多時，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便站在了蘇綿綿的院子裏。

“小嬋，你跟著一起去，給我好好查查，這個小雨莊，到底是個什麼事。”

旁的人，也許不懂這些門道，但小嬋自小跟在自己身邊，對付那些醃臢手段，她還是有一套的。

而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陳生，到底有什麼本事。

吃過了飯，蘇綿綿又將幾個管事的莊頭給叫到一處，當著眾人的麵，她把小雨莊的賬本摔在陳生的臉上。

“這半年的收成是怎麼回事？小雨莊土肥地好，怎麼收成足足比其他莊子要少了一半？莫非是你貪汙的？！！”

陳生被砸了個徹底，賬本的邊角直接砸到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印子。

陳生趕緊跪下喊冤，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眼淚卻是說掉就掉。

“夫人明鑒呐！這小雨莊，原本的收成就很不好了，之前，還是小人苦苦支撐，可是，那謝管事，他仗著自己是管事，從中抽取了不少的利益，原本夫人收佃戶六成，可他卻說是八成，多出來的兩成都進了他的口袋。

現在更是直接跑了，沒辦法，小人這才頂上的，隻是這之前的虧空，小人實在是補不上啊！”

陳生哭著，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而其他幾個莊頭因為剛才和他的交談，也紛紛為他說話。

“夫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啊？這陳生，憨厚老實，怎麼會做出什麼貪汙之事來呢？”

其中一個莊頭，是原先蘇綿綿覺得他幹的好，才提拔上來的，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幫著陳生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本夫人誤會他了？”

蘇綿綿看著他，感覺有些好笑，而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蘇綿綿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應該就是一個誤會，那謝管事的，應該是看小雨莊收成好，貪汙了錢款，卻收不了場了，這才跑了，讓陳生給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蘇綿綿臉上雖還帶笑，卻十分不善了，邊上站著的其他人都看出來了，紛紛歇了幫陳生說話的心思，

“謝管事跑了，應該是來向本夫人彙報，而不是擅自換人，自作主張，還是覺得，這小雨莊，是你們的產業，管事的換人都可以不和本夫人商量？”

蘇綿綿慍怒，那管事的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跪下喊冤。

“好了，有什麼好跪的？隻不過是問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這件事，你向本夫人說明了，難道本夫人還會因此責怪你嗎？”

蘇綿綿雖然這麼說著，卻沒有讓人起來的意思。

陳生也不敢起來，隻能一直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原本他還以為蘇綿綿很好糊弄，但是今天真的見到蘇綿綿，卻發現對方不是那些個簡單的女人，能讓自己隨意糊弄過去。

“你說，是謝管事的貪汙逃跑，既然如此，為何不報本夫人，為何不報官？”

她坐在上首，看上去好像是在詢問，但那一雙眼，似乎早就將陳生給看穿了。

陳生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很是僵硬的解釋。

“這是因為小人，心中慌張，不敢來報，今天也是因為避無可避了，所以才，才欺瞞夫人的，都是小人的錯，夫人責罰小人吧！”

說著，陳生朝著蘇綿綿不斷的磕頭。

“好了，將人綁了，報官吧。”

蘇綿綿也不想再跟他扯這些事情，她還當這個陳生有多厲害，還打起精神來對付他，結果隻是稍微一詐，就露出了破綻，也不知道謝管事是怎麼被他給鉗製住的。

“夫人，夫人！小人是冤枉的啊，您，您怎麼能讓人綁了我呢？！”

他在蘇綿綿麵前尚且還能裝一裝，但要是上了公堂，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欺騙官府啊！

陳生還想為自己辯解，但蘇綿綿卻讓人利落將人給綁了。

“你既然膽小，那又怎麼敢擔當起你自己所說的爛攤子？所話為虛，本夫人又如何相信你，要你真的是清白的，又何必擔心上官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