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留在了醫院,生疏地陪在顧笙笙身邊。
周止又來過幾次,都被顧笙笙冷漠的態度逼退,後麵也不再來了。
要出院那天,顧笙笙的朋友們來了。
她們圍成一團七嘴八舌地噓寒問暖,我在一旁站著一動不動。
“老公,來幫我拿下東西。”
顧笙笙突然親切地喊道。
我對這久違的稱呼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她的朋友們開始議論:
“我的天,笙笙你是瘋了嗎?叫一條狗叫老公啊?”
“笙笙你是真的失憶了,你都忘了你之前有多麼討厭他嗎?你說他給你舔鞋都不配,更別說當初戀愛腦上頭嫁給他了,你說這是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你都忘了嗎?”
“笙笙,咱們就算失憶了也要有點底線啊,這種低劣的平民也配當你老公?周止呢?怎麼沒看見他?”
一句句不屑的話語我已經習以為常,而忘記一切的顧笙笙卻氣得紅了臉。
她把手中的包狠狠摔在地上,對眾人怒目圓瞪:
“他是我老公!你們在說什麼呢!”
“如果你們再說這種話我們以後也別一起玩了!你們真讓人惡心!”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眾人都變了臉色。
拉不下麵子的幾人開始諷刺起顧笙笙:
“你現在裝什麼?不就是你率先說的嗎?”
“你當初把錢撒了一地,讓沈澤跪著撿錢的時候怎麼不說了?人家為了救他媽媽在你麵前那麼卑微你眼都不眨一下,現在裝什麼聖人呢?”
“對啊,我真笑死了,是你自己說的那些話,也是你侮辱沈澤侮辱得最厲害,現在裝什麼好人呢?真惡心!”
幾人氣衝衝地說完就離開了病房,隻剩下顧笙笙一人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病房裏一瞬間靜默得可怕。
半晌,顧笙笙才芽著嗓音開口:
“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阿姨,阿姨生病了麼?”
久違的問候讓我幾乎恍了神,這是她婚後第一次問候我的媽媽、她曾經最愛的阿姨。
但,都已經晚了。
我勉強勾起唇角:
“你想聽什麼呢?剛剛她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顧笙笙一瘸一拐地上前,顫抖著抬頭看向我,滿臉絕望:
“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阿姨,阿姨病好了嗎?我,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我也想知道啊,曾經對我那樣好的女孩。
依靠在我媽懷裏甜甜地喊她阿姨的女孩,怎麼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我們一家是討口子。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淡得幾乎聽不見:
“是真的。”
“我媽死了。”
“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