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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得渾身發抖，攥著手機的手不斷用力，顫抖著聲音反問：

“顧延川，你再說一遍？”

還沒說完，陳嬌嬌啜泣聲隔著手機嬌嬌柔柔道：

“延川，不要這樣，沒關係的青懿姐姐。”

“我知道你和你爺爺沒有錢，你要多少錢呀？五百夠嗎？”

話說得柔弱，聲音中夾雜的惡意幾乎毫不掩飾。

我果斷掛掉電話，手機收到轉賬信息。

顧延川的轉賬，並附上一句話：

“給你錢了，再隨便提離婚小心我讓你淨身出戶。”

“買點菜回來做飯吧，我和嬌嬌餓了。”

我捏著手機努力平複心情，將剩餘的錢交給醫院後才離開。

剛出醫院，陽光明媚，我卻不知道為何眼淚止不住地流。

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愛我的人去世了。

我想起爺爺臨死前還緊緊攥著我的手，哆嗦著嘴唇艱難吐字：

“延，延川呢？”

我走出病房拽著顧延川就要進去，他卻狠狠甩開我的手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臭死了，非讓我來幹什麼？”

“你爺爺你自己不會照顧嗎？你以為我很閑嗎？”

我哭得身心疲憊，沒有心情和他爭辯，隻是輕聲道：

“爺爺想看看你。”

他一臉無所謂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我走進病房，爺爺一臉希冀地看著我的身後。

見到我身後沒有人，他渾濁的眼珠逐漸黯淡下來，卻還強顏歡笑拉著我的手邊咳邊說：

“沒，沒事，延川忙，你們好好的。”

“爺爺會在天上看著，你們，的。”

幹瘦粗糙的手從我手心中滑落，我放聲大哭。

顧延川，你沒有心。

拖著疲憊的身軀到家後，陳嬌嬌一臉欣喜地跑了過來：

“姐姐，你不生嬌嬌的氣了嗎？”

“嬌嬌餓死了，姐姐快做飯呀！”

顧延川也從走了過來，一臉得意的看著我，卻發現我手中並沒有菜臉瞬間黑了：

“讓你買的菜呢？”

我不作聲，推開眾人走進屋內，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擺到桌子上，平靜地看著顧延川開口道：

“簽字吧。”

顧延川眼神死死盯著桌上那份協議書，整個人麵色陰沉：

“好了，不讓你做飯了還不行嗎？”

這話聽得我差點笑出聲，我悲哀地抬頭看著顧延川一言不發。

顧延川似乎也察覺到我這次的認真，有些心虛地別過頭不敢和我對視，半晌才開口：

“錢我都打給你了，沒必要因為這個鬧個沒完了。”

“我明天就去看你爺爺，可以了吧？”

瞧，到現在還是一副施舍的口吻，真是令人惡心。

我正要開口，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跌跌撞撞地衝進廁所抱著馬桶狂吐不止。

顧延川衝到廁所門口焦急道：

“怎麼了，青懿？”

我沒有力氣回應他，將胃中苦澀的膽汁吐完才停下來。

這段時間因為爺爺生病我已經許多天沒有吃飯，還天天嘔吐，本來還想著等他病情穩定了就去看看胃科。

“姐姐，這看上去，好像是懷孕了呢！”

冷不丁地，陳嬌嬌在門外小聲說道。

顧延川和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前者咬牙切齒開口：

“裴青懿，所以你才這麼著急離婚是嗎？”

“你懷的，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