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這些人懂得察言觀色,有那麼聰明的話,怎麼可能說出德行敗壞的話來呢。
那女人穿了一身描金的衣衫,頭上的發釵也是一隻浴火一般的金鳳,眼線拉的很長,有一種秦樓風流。
可惜,脾氣稍微差了,姿色也甚至不及秀靈。
更讓人覺得,這就是個士成十的暴發戶。
暴發戶什麼的,真的是不討人喜歡,“放肆!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給我抓住她。”
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利君能夠親眼看到那人眼中的火光,帶著眼刀子在將她給肢解。
利君倒也不是膽小之人,所以自然不會懼怕這群女人。
不過有些時候,愚蠢的衝動,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本來是想著替秀靈解決麻煩的,但是現在看來,也許要借一借了。
眼看著三人身後的那群貨就要動手,利君眉頭一皺,亮出那枚泛著玉白光亮的腰牌,“到底是誰放肆!看清楚了,再動手!”
既然無腦,再多的對話,也不過是浪費口水。
她很渴,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
利君做事,從來都喜歡幹脆。
所以那塊從南宮胤處順來的腰牌想也沒想的就給亮了出來。
大金皇朝四王爺南宮胤,是當金皇帝諸多兄弟之中,最為權力的一個,因為排行老四,所有很多人都直接叫他做四爺。
這個男人跟皇帝的關係是最為親密的,又因為他行事風格非常的讓人驚訝,所以很多時候,沒人喜歡招惹他。
利君拿出南宮胤的腰牌,這事可大可小。
蘇言李三人在皇宮之中都沒有什麼大的品級,一個貴人,命其實不見得比那些宮女們高貴多少。
收拾霍利君也不過是仗著大家都看到了秦南一個陌生男人在她的的盤上衣衫不整,可是誠如這個女人所說,秦南隻是外套沒有在身,也有可能是染了汙垢。
這樣就算鬧到太後那裏,她們也照樣會落一個故意滋事有辱皇家體麵的名聲。
何況這個女人拿出了四爺的腰牌,那就說明這個女人跟四爺間也扯上了關係,這樣的話,就等於得罪了太後還要得罪四爺。
一想起外頭關於得罪南宮胤的傳言,莫說這三個貴人,就是那些個太臨宮女,也都麵色慘白。
利君看到這些人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臉色一寒,“滾!”
一個色,色厲內荏,簡直可以嚇死一票人。
軟弱可欺的霍利君,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強大而駭人的氣勢。
一時間,一行人麵露驚恐之色。
“還不快滾!”利君上前一步,眼中帶刹,。”想留下來吃飯?”
說話之間,自她身後傳來一陣輕危的咳嗽聲。
秀靈醒了。
利君本來想將所有人都嚇退得,忽然記起秦南的外衣臟了沒有換的,於是指著剛才對自己暴吼的女人那鼻子道,“你,立即去取一件外衣。”
然後就揚了揚手中的玉製腰牌。
尋常人,便是身份高貴有錢一點,也不過是以鐵器來鑄造,誰會使用玉製腰牌。
當然,四爺的腰牌也並非全為玉製。
貼身之物在手,隻能夠說明一件事,這個女人跟四爺之間關係匪淺。
被點了名的那位氣白了臉,又礙著那腰牌發作不得,隻能恨恨的道了一聲,“走。”然後所有人都不甘的盯了利君幾眼,這才離去。
這些人來得快,去的也快,隻是人多腳雜,院子看上去更是淩亂。
這些人具的是沒素質。
“娘娘,不必如此麻煩,秦南一介醫者,並無所謂。秀靈的毒已被我逼出體外,休息一下便可。”
秦南看也不看一眼自己那件被日子生生咬了個洞的外衫,隻是手腳利落的低頭收好自己的診具,然後想了想,那那一堆衣服之中抽了個袿子套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經過利君身邊的時候,看了兩眼她手裏的那個腰牌,眼有深意,“往後娘娘若要找我,不必如此麻煩,直接去找管事朱生。”
然後就那樣瀟灑離去。
這個人......
利君臉上的表情僵硬。
他很平靜,那種平靜,是一種生無可戀的死灰一樣的平靜。
以前的時候,老大曾經跟他們說,做殺手,心可以冷,但是不要死。
他們的組織並不是那種魔窟,在到了一定的時候,是可以用某些方法申請退出的。當然,殺手這個行當特殊,要想脫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有個念想,總是好的罷。
所以,利君也勞勞的記著老大的話,可以心冷心狠心硬,但是......絕不讓心死。
可是這個秦南明明年紀輕輕的,又有一手如此好的醫術,卻生生的讓她覺得,這男人心如死灰。
難道......她猜錯了?
利君眼中困惑。
她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以前是,現在自然也不會改變。
可是再是怎麼深的好奇,也不可能任由它在這種時候滋長。
無奈的回身關好了院門,利君這才走到秀靈依舊還躺著的的方。,
剛才應該是因為她躺在一堆衣服裏頭,所以那些人才沒有發現她吧。
秦南的那件外衣此時已經隻剩了一團布條,那一處被秀靈的血噴過的的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那些小蟲子也死透了。可是就算如此,利君看著也還是覺得心裏膈得很。
天知道,這些蟲子之前可是在秀靈體內。這是將那衣服給咬沒了,可是要咬的不是衣服......
“小姐!”秀靈虛弱的看著利君,“秦大夫來過了?”
那眉眼,沒有太大的起落,看著居然有幾分糾心。
以前就經常有人在自己耳邊念叨:同性相斥。
同性相斥,這個道理是通用的。
比如說,美女通常不怎麼喜歡美女。
利君雖然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再怎麼大氣,那也隻是一個人。
她是真的不怎麼喜歡秀靈的,這女人太喜歡哭了。眼淚給人的第一感覺,那就是軟弱。殺手,除了要心冷,便是要堅強。
可是,這般軟弱的一個人,偏偏又從容華手底下扛了過來。
無論秀靈當時是抱了什麼樣的想法,始終她活了過來。
她不由的細細去看秀靈的眉眼。
坦白說,這丫頭當真是有一張不錯的臉。如果不是太過於年輕,應該不比容華來得差的。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手腳利落的將她擺起來,“你身子太虛弱,我扶你進去躺一躺。”
秀靈比她略微要高上半分,這般扶她起來,利君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比看起來還要瘦上好多。
怎麼可能瘦成這樣。
比起秀靈,她卻像是有些嬰兒肥似的,完全沒有骨感。
第一次踏進秀靈的屋子,利君的眼睛因為視線微暗而不小心之下撞了桌角。
來這個世界也有一些日子了,可是還是很難習慣某些東西。
這照明方式就是其中一樣。
想起這光線不算很好的油燈,她的眼神閃過一抹暗沉,卻也沒有說什麼。倒是秀靈,居然從出看出了些味道來,細細的嚼了嚼,“小姐,我來點燈罷。”
那一場生死相護的變固,不僅僅是利君失憶性子大變,很多東西也都跟著變得不再一樣了。
點好了燈,整個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秀靈的屋子不算大,也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那擺在窗邊的兩盆玉蘭還是讓人心生喜歡之情。
也因為那兩盆玉蘭,而讓整個屋子,突然間有了幾分活色生香的錯覺。
利君想起了自己曾經訓練的時候,也曾經有人,比起秀靈更為軟弱。那個時候,老大是怎麼做的呢?
因材施教。
那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不成氣的後腿的女人,居然成了組織裏排名不在她之下的人物。
那個時候,他們最為得意的,就是能夠完成作物,然後回到基的過後還可以跟同伴炫耀一番自己如何如何有實力。
可是那個女人明明不被所有人看好,卻有本事完全甚至於連她利君都覺得困難的任務,並且,是完勝。
這之後,老大就總教導他們。世人誰也不可能完美,隻要懂得利用自己的長處,那就很容易的可以在劣勢中轉敗為勝。
當然,能夠真正這樣聰明的,卻也沒幾個。
她眼睛一亮,忽然間明白了。
秀靈或許不招人喜歡,但是,自己對她的評價卻是有些片麵了。
這個丫頭其實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差勁。
至少,在她利君看來,這個女人或許會是極好的盟友。
扶了秀靈到床上躺好過後,她就坐在了床沿上,“秀靈,我們聊一聊。”
一般來說,這個聊一聊,其實都不會是件極好的事。
至少,秀靈很懂得查言觀色。利君在說出這些字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友善。
“小姐......”
“為什麼不叫姑娘了!”利君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浪費自己寶貴休息時間表的人。
這個時代來了幾日,雖然心理上還沒有真的適應過來,但是不得不說,她的心理,其實是真的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
日幕而眠。
日出而起。
於她而言,是一件很幹脆的事,可是於秀靈而言,卻是有一些苦苦相逼了。
容華給自己下毒藥的事,她自然比誰都要清楚。
那可是自苗疆而來的斷腸蠱,普天之下,除了多年前那個名動天下卻香消玉磒的神醫歐陽悅之外,幾乎無人能夠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