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馬車抵達了一座小鎮,蕭翎的侍衛早在之前便趕到,幫他們定了客棧。
下了馬車後,蕭翎牽著寧安直接進了屋子,溫子衍看著緊閉的門,死死地攥著拳頭。
“溫公子,你的房間在另一邊。”
溫子衍瞪了侍衛一眼,“要你說?”
寧安跟蕭翎進了房間後,便主動的幫他更衣。
“大人,這滄州怎麼突然有這麼多山匪?”
想著前世聽說蕭翎去剿匪,被山匪擊中胸口顯些喪命,寧安不禁有些憂心。
“是前段時間牢裏押送的一些犯人,說途中造反跑了許多,不久後他們便在滄州的一個山頭占山為王,成了一個山匪幫,除了打劫路過的商人,還會騷擾鎮上的百姓,那些犯人都不簡單,因此當地的官府也沒有辦法。”
寧安了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滄州那邊,是流放犯人的必經路,當年蕭家被流放時,好像也是在滄州出了事。
隻不過蕭家不是逃跑,而是被人殺了,蕭家的幾十口人,老幼婦孺,無一人幸免。
寧安看著蕭翎,有些心疼,也不知道當年他是怎麼逃出來的,所以蕭翎這次去滄州,應該不止去剿匪。
察覺寧安的情緒突然低落,蕭翎轉身看著她,“怎麼了?”
“滄州那邊山匪橫行,想必定然異常凶險,大人這獨自前去,妾擔心。”
看著寧安仰著頭,滿是擔憂的眼神,蕭翎心裏似乎被觸動了一片柔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嘴角帶上了笑意。
“誰說我是隻身一人的,這不是還有你嗎?”
“大人,你明知道妾不是這個意思。”寧安有些著急。
蕭翎輕笑一聲,將她拉上床摟在懷裏。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早些睡吧。”
見蕭翎已經閉上了眼睛,寧安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這一世她是投靠了蕭翎的,她自然不想他出事,而蕭翎說的不是獨自一人,她也知道。
滄州那邊的山匪都是些窮凶惡極的犯人,皇上也派了一隻軍隊早早的過去了,隻是前世同樣有隻軍隊護佑,他還是受了重傷。
她跟他說,不過是想讓他再多做這些防範。
等寧安睡了之後,蕭翎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看著懷裏異常溫順的人兒,心裏卻有些複雜。
不知她對他的擔心,到底是因為溫子衍而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對他擔心。
不過也不用她提醒,他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現在他身上背負著蕭家幾十口人的冤魂。
在蕭家未平反前,他還不能讓自己出事。
次日一早。
溫子衍剛出房門,便看到對麵蕭翎與寧安挽著手一起出來,好似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一路上就這般趕著路,別說寧安回候府的馬車了,溫子衍連一句話都沒跟寧安說上。
幾日後,在一家休息的客棧裏,溫子衍終於等到了蕭翎單獨出門,當即便去敲開了寧安的房門。
寧安見他進來,冷了臉道:“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聽到寧安的話,溫子衍心裏直冒火,一雙眼睛瞪著她。
“寧安,你別忘了,誰才是你的夫君!”
寧安抬眼看著他:“不是你讓我跟來討好蕭大人的嗎?怎麼這會反而急了?”
“是!我是讓你去討好蕭翎,能為我籌謀一些好的差事,可你看看這麼多天裏蕭翎都讓我幹了什麼!幫你們拿東西,搬東西,甚至去采買路上的幹糧!這些都是小廝能幹的事,為什麼讓我去幹!”
寧安白了他一眼,轉過身不再看他。
“你急什麼,這一路上又沒什麼公務,隻有這些小事你先幹的好了,等到了滄州,蕭翎不才能將公務放心的交在你的手上。”
溫子衍看著寧安,半信半疑道:“真的?”
寧安絲毫不心虛的接道:“當然,你想辦事,可不就得先證明你有能力?”
溫子衍皺著眉,始終覺得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裏有問題。
又過了大半個月,雖每天都在趕路,但一路上跟蕭翎說說笑笑,好似在遊山玩水一般。
隻有溫子衍,每天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到了滄州,蕭翎讓溫子衍和寧安先去當地的府衙,說自己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辦。
溫子衍當即麵露喜色,“蕭大人放心,我定跟當地的府衙交涉好。”
“嗯。”蕭翎冷淡的應了一聲。
寧安皺著眉,一臉的擔憂,“大人要去做什麼?妾陪你一起吧。”
“不了,你留在府衙安全些。”
溫子衍在一旁嗤笑一聲,“大人去辦公務你跟著添亂嗎?還是老實的隨我去府衙等著吧。”
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蕭翎傳來的淩厲的目光,溫子衍當即收了聲。
蕭翎特地囑咐了溫子衍,不要暴露他的身份,溫子衍忙不迭的點頭。
如果不跟府衙說蕭翎,那他不就是這次派來的唯一的官差嗎!
寧安看著他的笑容,便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草包就是草包,出身再好也上不得台麵,真不知道老侯爺那樣的人,怎麼就生出來了這麼一個兒子。
寧安隨著溫子衍到了當地的府衙,知府葛展奇早已在門外候著,見溫子衍下了馬車,滿臉笑容的迎過來。
“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下官是當地知府葛展奇。
已經備好了廂房,請大人先去整頓休息。”
葛大人的一番話和態度,對窩了一路火的溫子衍相當適用。
看到跟在溫子衍身後下來的寧安,葛大人一愣,“大人,這位是?”
葛大人沒想到,前來剿匪,竟還帶了一個女人?
溫子衍拉著寧安,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夫人。”
“哦,下官見過夫人。”
寧安皺著眉,當即反駁道:“你可不要亂說。”隨即又對葛大人道:“葛大人叫我寧姑娘便是,還勞煩葛大人幫我再備一間廂房。”
溫子衍聽到寧安的話,轉頭蹙著眉看著她。
葛大人一時愣住了,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見溫子衍並沒有說話,便應了聲是。
她本沒想跟溫子衍坐同一輛馬車的,可看了另一輛,裏麵被程氏塞的大半的東西,寧安才不得不放棄。
程氏可真當他們是遊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