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青嵐聽罷隨口答道：“前些日子家裏是招了宮中的禦廚為爹爹辦了壽宴，其中糕點，嘗過些，確是不錯。”

她話說完，隻看見顧嬌琮微眯雙眼，顧青嵐霎時間便意識她眼神不對，自己應是說錯話了，趕忙補救道：“不過如今那些都遣散去了，平常哪兒能吃到這般的好物。” 說著便取了一塊放入口中，其中味道如何她根本不想去品，隻管著一副嘗到了仙品的表情。

她這番模樣，顧嬌琮先是一愣，而後頗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嵐兒是長大了。”她無不感歎說道。

隨後二人又嘮了些家常，眼看時辰差不多也快到了，隨便尋摸了個借口出了貴妃所居住的錦文宮

在一旁等候的鳶兒趕忙出來迎她，此刻外麵天色已是暗淡下來，天邊似有片片繁星和那一點月，朦朦朧朧是露出淺淡的輪廓，隻待夜幕深沉便可放光。

鳶兒提著燈，小步走在她身後，小聲道：“小姐怎個不讓小桃姐姐作陪，奴婢沒來過宮裏，生怕一步子踏錯了也失了禮數，方才害怕的緊。”

顧青嵐心裏亂的很，一時沒搭理她，想到方才和貴妃之間的交談，姑母對顧家是有不滿的，想來她如今並非隻是顧家女而已，她還是大臨的貴妃，是四皇子定王的母親，方才她那一番做法，是在提醒顧青嵐，也是在提醒顧家。

若是往常，顧青嵐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也根本不會拿話去補救，因為說白了，作為顧家人，她根本就不覺得吃著禦膳算是什麼僭越的事情，可最近她發現有些事情，一旦你開始去注意到了，凡是總往那處想，倒是讓她察覺了些曾經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鳶兒見她不答又忍不住開口文：“小姐這匆匆忙忙要去哪裏？”

宴會應當已開席有了一陣了，時候差不多，顧青嵐想著，這下終於回答了她道：“荒池，我想散散心。”鳶兒自然不知道荒池在哪裏，說白了便是當初禦花園移址，空留下了塊空池子，陛下這些年也未曾下令填上，於是蓄了些雨水，四周雜草橫生，是個在宮中人跡罕至的地方。

顧青嵐也沒什麼底，畢竟她覺得齊穆舒今夜會來此處不過是個猜測。

她是從父親的門客中聽說了此次被封賞的功臣乃是苔洲權黨的兩江總督劉戎，此人武官出身征戰沙場多年，同金戈不止一次交戰，向來仇恨異族，為人處世又較為直率，與齊穆舒又結過梁子，如今席間免不了會讓齊穆舒難堪，礙於其如今身為有功之臣，想來縱使是齊穆舒也隻敢隱忍，一番下來必當鬱悶非常。

雖顧青嵐與齊穆舒關係並不好但也算自小相識，顧青嵐知曉他每每心情不暢便會來此，故而才在今日特意在此等候，權當做偶遇。

該說巧是不巧，齊穆舒竟當真來了。

顧青嵐是看著池子的，荒池子裏的積下的水即使被月光照著也昏沉的很，但依然能看見他朝這裏走來的身影，在夢中見到他是前幾日，可實際上他們二人已有三年未曾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