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管家道謝後,關上房門的一瞬間,笑容立刻淡了下來。
將禮物隨手往地上扔去。
我麵無表情打量起這個房間。
和十年前沒什麼差別,布局都是一樣的。
但家具都換了新的,衣櫥裏的衣服也是新的,看款式,可能是當下正流行的。
我手指撫摸過這些衣服,隨後挑出來一件順眼的,走到浴室換上。
將白裙褪下,我捏著它,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拿起刀將它一點點劃破,我丟到垃圾桶裏。
十八年前,我剛被領養到賀家,穿的也是一襲白裙。
那時的賀家因賀衛東出車禍去世,而深受打擊。
幸好年僅十八歲的賀舟然早早在公司實習,對公司業務熟悉。
在拿下幾個大單後,暫時穩住了各大股東,才沒讓公司分家。
但父親的離世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更何況,年僅十歲的妹妹也因此住院。
母親許清玲又整日在病床前以淚洗麵,盼望著女兒能夠醒來。
這給了賀舟然不少壓力。
沒多久,小女兒賀言還是去世了。
許清玲直接大病一場,醒來後精神恍惚,並且堅信女兒沒死。
她時常會發病自殘,像個瘋子。
賀舟然因公司的事平時沒辦法陪她,賀年沉又在上學,半年回不了一次家。
在許清玲再一次自殺未成功後。
權衡利弊下,賀舟然來福利院找到了我。
一個和賀言年紀相同,容貌相似的女孩。
賀舟然說要領養我,條件是,讓我變成賀言。
真正進入賀家前,我有兩個月都在學習模仿賀言。
學習她的生活習慣,說話方式,下意識的小動作。
將這些熟記於心後。
我要做的就是在許清玲發病時,扮演好賀言,安撫她,陪伴她。
我的到來確實讓許清玲的病緩和了不少。
就這樣相處八年過去,我原以為就算我不是許清玲的親生女兒,但終歸是有感情在的。
誰知,僅憑一個沈粥禾,一個二哥未婚妻的身份,就能讓我不好過。
我猜當年毫不猶豫送我進去,是他們認為我沒了利用價值。
許清玲的病好的差不多。
醫生早早就建議她脫敏治療了。
而那次的事正好是一個機會,一個正大光明,十年不見我的機會。
吃完晚飯後,我仍然沒有見到我的二哥。
夜晚趴在柔軟的床上睡不著,我起身出去接水時,卻聽見陽台上兩個男人的對話。
賀舟然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向天,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年沉,你可能認為這很虛幻,但確實是,我和媽都能聽見阿嫣的心聲。」
「你不知道,這些年,她的心裏一直在怨恨我們......」
賀舟然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頓了幾秒,然後紅著眼睛對對麵的賀年沉說道,
「我一直在想,我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
我躲在不遠處,聽後微微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