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寂寥的河邊,一個頭發淩亂滿身泥沙的女人麵朝下被衝到岸邊,遠遠看著沒有一點活人氣,仿佛一具死屍。
薑嫣然還沉浸在被掐住脖子喘不上氣的窒息感,迅速的睜開了眼,在水裏吐
了些泡泡,掙紮的撲騰了幾下,吃力的翻了個身,麵朝上的大喘氣,兩手無力的
張開攤在兩側,胸口隨之上下起伏。
一個浪花迎麵撲來,臉上的傷遇水火辣辣的疼,鼻腔內的泥沙嗆的她喘不上氣的不停咳嗽。
“咳咳咳...”
這裏是漓江?
她居然回來了。
回到了十五歲落水蘇榮楚救她的那日。
對他產生情愫也在今日。
那一年薑亦瑤進府,府上的人都稱她一聲表小姐,因為兩人關係親密走的近的緣故,她享受的待遇跟她嫡出的待遇不相上下,吃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
薑亦瑤的祖父和相國府老夫人是同胞兄妹,那年柳縣發大水,一家子都沒了,薑亦瑤命大活了下來,前來投靠,討口飯吃。
老夫人素來慈善心軟,點了頭。
不知情的人都認為薑亦瑤是相國府的二小姐,就連蘇榮楚也跪拜在她的裙擺之下。
腦海揮之不去被他們二人用白綾纏住脖子,勒死的畫麵。
冰涼刺骨的河風拉回了薑嫣然的思緒,眼底泛起冷意,手裏緊緊抓住一把河沙。
“主子,河邊好像躺著一個人,要不要去看看?”
“看死人嗎?”
“.....也是,河邊衝上來一兩具屍體也挺正常的。”
河風中夾雜一些說話的聲音,漸漸走遠的車輪聲。
薑嫣然耳根一動,偏頭看了眼,用力嘶啞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活的?”握著韁繩的手一愣,立馬拉住。
見逸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一層簾子。
“主子,救嗎?”
“後麵有蘇府的馬車。”簾子後麵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
言外之意,少多管閑事。
見逸明白的甩了下手裏的韁繩,驅使著馬兒繼續前進。
看馬車沒有要停留的意思,薑嫣然急了,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身份說話,“小哥,我是相國府的嫡女,相國大人薑卓是我爹,皇後娘娘是我姨母,靖王妃是我姑姑,隻要你們肯救我,到時必定厚禮相報。”
上一世,她執意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這才錯過了,直到遇見了蘇榮楚。
“把她帶過來。”
閉目養神的男人睜開眼,握緊手裏的折扇,輕啟薄唇。
見逸聽令的跳下馬車,朝河邊走了去。
看來今日他們救的是一位貴人了。
伸手從河裏把女人拎了起來,像拎小雞一樣拎到馬車上。
“主子,人帶來了。”
一把折扇伸了出來,掀起簾子一角,看了一眼。
薑嫣然吃力的睜開眼,眼眸一驚,好俊俏的一男子,確定不是蘇榮楚後,便沒了意識的暈了過去。
就算女人一臉的泥沙也掩蓋不住藏於泥沙下的精致五官,臉色慘白像個隨時都會碎掉的陶瓷娃娃。
遠處一輛馬車緩緩行來。
“主子,蘇府的馬車來了。”見逸小聲提醒。
“走吧。”
一件披風從馬車內丟了出來,簾子落了下來。
這可是平日主子最喜的一件披風了。
見逸不舍的給已經陷入昏迷的女人蓋上。
“回稟肅國公,這位小姐全身上下十多處骨折傷,加上臉上的傷長久浸泡在水中,滋生了細菌,不落疤都難!”
麵對眼前咄咄逼人的氣勢,太醫嚇得哆哆嗦嗦的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