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方春桃一聽,高興地點了點頭。
午餐還要留下吃?衛閑諾和衛天曦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因為方薔還在坐月子,她做的飯菜味道不怎麼樣,平時做飯的任務都是衛毅鬆承擔的。今天方春桃來了,自然不好意思閑著,主動攬下了準備午飯的活。
“娘,方春桃在家裏,您心裏真的沒有一點不舒服嗎?”衛天曦見母親滿意地看著廚房裏的方春桃忙碌的身影,不禁問道。
“沒有不舒服啊,如果有,那也是你二哥心裏不舒服。”繁空瞥了一眼滿臉不快的二兒子,沒心沒肺地笑了。
“娘,哪有娘這樣說自己兒子的。”衛閑諾心裏感到不是滋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維護他,總是直指他的缺點,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娘說你,總比別人說你好吧?要是沒有方春桃在一旁提醒,你的那些教訓怕是早忘了。”繁空覺得有這麼個現成的反麵例子挺好,能讓人長記性。
方薔抱著女兒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婆婆的話有道理,當她感受到二叔不滿的目光時,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急忙低下頭,而是微笑了一下。
大嫂好像膽子變大了?衛閑諾心裏疑惑。
“娘,您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衛天曦問,故意把方春桃認作女兒?
“天曦,你怎麼能這麼說?娘那時是為了處理二弟的事情。”衛毅鬆修補好籬笆的最後一處破損,走了過來。
繁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有“故意”的成分,瞪了小兒子一眼:“我為你們的事情費盡心思,你倒好,反過來懷疑起我來了?”
衛天曦看著大哥和母親你一言我一語,莫名感到一陣失落。
就像當初紅娘說的那樣,方春桃確實是個會過日子的人,農家菜經她手一炒,色香味俱全,如果不是性子上的問題,繁空對方春桃其實挺滿意的。
飯後,繁空從箱子裏拿出一塊布料讓方春桃帶給她的母親,算是感謝方家父母這幾天在田裏幫忙的禮物。
“娘,您太客氣了。”方春桃自然不肯收下。
“如果你真的把這裏當成一家人,就收下吧。人情世故,就算是親如一家,也要有來有往才顯得溫暖。”繁空笑著說,你幫了我,我自然也要幫你,你送我禮物,我自然也要回饋一些,這樣才能增進感情。
方春桃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棉布,輕輕說了聲:“謝謝。”
另一邊,衛天曦悄悄拉了拉二哥的衣袖,低聲說:“二哥,自從娘說爹給她托夢後,性子大變,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剛才大哥那樣說我,娘也沒罵他。”
“大哥說你什麼了?”衛閑諾沒留意到。
“我沒抱好小侄女,還有我說娘故意把方春桃認作女兒的事。”
“這種小事你也會計較?”
“不是,這種事在以前......好吧。”這麼一說,確實像是自己在計較一件小事,但衛天曦想了想又覺得其實自己並沒有那麼在意,因為以前即使是這樣的小事,娘也會護著他。
衛閑諾當然感受到了母親的變化,但如果沒有爹的托夢,娘那天就不會去小樹林接他,幸好娘去了,不然他就被方春桃算計了。至於收方春桃為女兒,完全也是為了他的名聲考慮。
因為心裏有著這樣的感激,衛閑諾覺得母親這樣的變化也不錯,反正都是為了他著想。
跟平常一樣,兩個兒子一回到家,媽媽總是要問問他們在學習上的事兒。媽媽繁空先是問了老二衛閑諾在書院裏麵的情況,但是呢,對於旁邊站著的小兒子衛天曦,她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衛天曦心裏那失落勁兒更大了。他看著正逗著小侄女的大哥,就問:“大哥,你怎麼還不下地幹活去?”
“活兒都幹完了,前陣子家裏雇了三個短工,加上春桃她爸媽幫忙,事情做得快。”衛毅鬆說,剩下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不急。
還請了短工?衛天曦瞅著正跟二哥聊天的媽,心裏挺不是滋味。二哥一直是媽的寶貝疙瘩,大哥從小就不得媽待見,現在倒成了媽眼裏的香餑餑。反倒是他,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絲柔呢?咋沒見著?”衛天曦故意提高嗓門,想引起媽的注意。
“我送絲柔去學刺繡了。”方薔高興地說。見小閨女嘴吧嗒吧嗒的,估計是餓了,就從丈夫懷裏接過來,抱進屋喂奶去了。
衛天曦聽得嘴張得老大,連跟繁空聊天的衛閑諾都愣了,追問了一句:“媽送絲柔去學刺繡了?”
“對哦,等絲柔學成歸來,往後咱們一家人的衣裳就都交給她打理啦。”繁空邊笑邊說:“明天可是迎接絲柔回家的大日子。”
“學刺繡每個月要一兩銀子呢,媽,您還真下得了這狠心?”衛天曦詫異地說著,心裏清楚媽向來不怎麼待見絲柔,總念叨絲柔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絲柔這是去學本事,又不是胡亂花銷,我哪兒舍不得。”繁空瞅了瞅這個小兒子,心頭不免有些苦惱。衛毅鬆和衛閑諾的前途都已有了新氣象,唯獨衛天曦還在原地踏步。一想到他可能會成為衛家頭一個...哎。
媽跟自己說話還皺著眉頭,衛天曦心裏委屈得不行,就那麼隨口一說,還被嫌棄了不成?他故意冷哼了一聲:“一個丫頭片子,花那麼多錢幹啥?學成了還得嫁人,不就便宜了外人。”
衛閑諾雖然對媽的決定感到驚訝,但對於絲柔去學刺繡倒沒多想。不過提到錢,他兩個月後要上京趕考,路費、到了京城的開銷都不是小數目,不知道媽準備好了沒。要是沒準備好,其他地方能省還是得省。
衛毅鬆聽小弟這麼一說,心裏很想替大閨女辯幾句,可腦子轉了幾圈,硬是找不出反駁的話,急得不得了。
“不用你操心。”繁空板起臉來。便宜了外人?絲柔要真學了門手藝,這輩子可就大不一樣了。
“我咋就不能管了?那是爹留下的錢,咱們還沒分家呢,那錢裏也有我的份,我憑什麼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