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了離婚,搬出了家。
周嶼辭跟著我不讓我離開,他說盡了軟話見我都不為所動終於也冷下臉:
“婉兒初次入職,我送她份禮物怎麼了?你至於嗎?”
我錯愕地看著他,心好像四分五裂。
“周嶼辭,你覺得你做得沒問題嗎?”
“你送給陪你白手起家的妻子一枚假鐲子,轉頭給別的女人送真的,我該說你節儉嗎?”
“你把我當什麼!”
我忍不住,用手裏的包狠狠砸向他。
周嶼辭一聲不吭承受著我的打擊,上前一步狠狠抱著我。
我掙紮不開沒了力氣,隻是不斷地啜泣。
我印象中那個對我一心一意,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我麵前的男人已經變了。
即使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也要學著接受。
我試圖平息情緒,可哽咽聲還是不斷溢出喉嚨。
“別哭了好嗎?一件小事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我們都結婚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是什麼人嗎?”
我當然了解。
可就因為我太了解了。
我知道他愛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所以現在我更能明確他不愛我了。
早就不愛我了。
周嶼辭曾經是真真正正把我放在心尖上寵。
早期那些年他對我是真的好,有情飲水飽說的就是當時的我們。
他一個月工資一千五,自己留一百塊剩下的都交給我。
一百塊錢放在當時也是很小的一筆錢,他卻硬生生地堅持下來了。
一天三頓泡麵,有時候調料包都不舍得放,留下來蒸一鍋米飯拌飯吃。
那樣的他,卻會在我過生日的時候給我買一個動物奶油的蛋糕。
很香,很甜,我現在都記得那個味道。
但婚後,周嶼辭成功起家後,卻不再像從前那樣了。
他下班地越來越晚,我們很少在一起吃飯了。
甚至我過生日的時候也隻有一束花,他人卻在外地。
當初我告訴自己要體諒他,他忙於工作疏忽些是應該的。
但現在,我好像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再忙,卻有時間送陳婉兒禮物,帶陳婉兒去全國各地出差遊玩。
被我刻意遺忘的那一幕幕在我腦海中浮現,我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
我輕輕推開他沒有推動,頭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離婚吧,周嶼辭。”
“你不是沒我不可,你是不能接受沒有人支持著你陪你度過難關。”
“但我真的不想了,你放過我好嗎?”
我抬起濕漉漉的眼,正撞上周嶼辭黝黑的眸子。
他眸中痛苦和掙紮交錯,卻獨獨沒有後悔。
周嶼辭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醫院,他立馬鬆手放開了我。
我跟著他一起到了醫院,奶奶正在床上戴著氧氣罩看向我們,眼眶濕潤蒼老幹涸的手微微抬起朝我們招手。
“奶奶!”
我哽咽著撲過去。
“怎麼會突然病情加重?奶奶,你沒事吧?”
周嶼辭跟在我身後,他眉眼間都是焦急,蹲下身也拉著奶奶的手。
“小然,小辭,奶奶年紀大了,該走了。”
“就是放心不下你們啊,老天爺讓我再回來看看。”
“小然,你,還沒跟小辭說嗎?”
周嶼辭焦急的神色一頓,詫異地看向我:
“說什麼?”
奶奶病入膏肓的臉上浮現一抹慈愛,猛然咳嗽起來。
半晌,她才大力喘著粗氣笑著說:
“小然,有孩子了呀。”
一瞬間,周嶼辭僵硬在原地。
他用力扯出嘴角生硬地笑著避開我的眼神看向奶奶:
“真的嗎?”
“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