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帶著蘇衍掛號問診,呆了很長時間,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為蘇衍的兩根手指考慮了所有會發生的事情。
我的腦子有些發燙,直到身邊有人推了推我,我才發現自己開始流鼻血了。
護士帶著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護士最後問了我一句。
我說沒事的,三個月前公司安排了體檢一切都健康。
說到健康的時候,我從未有過那種奇妙的感覺。
有些人活著就很難了,但還是背負了一具不健康的身體。
直到擦幹淨鼻血後,喬希才拿著藥和蘇衍並肩出現。
身邊有人在說喬希真是個體貼的女朋友。
聲音不小,喬希也聽到了,明顯的停頓了下,隨後目光有些緊張的看了我一眼。
我起身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朝著醫院外麵走去。
在車上的時候,喬希讓我不要一副要死的樣子給她看。
是我自己不去解釋的,現在又擺臉色。
我覺得有些累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車子停在了警察局。
喬希難得軟語幾分,“劉峰你別鬧情緒了,我上網查過了,最多三年,你表現的好的話,很快就能出來了。”
蘇衍沒有說話,隻是露出做錯事的表情,既得利益者從來都是這樣。
喬希轉身開始安慰他,多了真切。
下車前,我問了喬希最後一句話,“如果我死了,或者消失了,你會難過嗎?”
我的話在喬希耳中就像臨門的時候開始鬧騰的表現。
她很敷衍,“劉峰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了。”
我連一句會後悔的話都沒有得到,直到我走進警察局的時候,我看到喬希的車還停在門口。
我開始思考從什麼時候開始喬希和我之間的感情發現了偏頗。
應該是哪年我闌尾炎手術的時候,我希望喬希能陪陪我,但蘇衍因為不會煎蛋被崩起來的油燙了手。
喬希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掩飾的慌張,所以對我提出的要求厭惡至極。
我以為自己可以和別人一樣,仗著喬希對我的喜歡矯情一下。
然後就看到進度條生生從40降到了0,看到喬希決然的轉身離開。
那次以後,進度條三年來再也沒有漲過。
很多次晚上我都埋怨自己,明明是黑暗溝裏覬覦他人幸福的老鼠,卻不自量力的以為自己可以和別人一樣得到一切。
最後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可以踏進光明地域的權力。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想要,所以得到和失去的感覺便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車窗隔絕了我和喬希的目光,我轉身朝著警察局走去。
被撞傷者的家屬很快就到了。
為首的一個男人衝上來二話不說直接給了我一拳頭。
我踉蹌的倒在地上,那種衝擊的酸澀的感脹著我的眼球,我摸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流了淚。
再看出去的時候,喬希的那輛車剛好離開了。
或許她沒看見,或許她看見了。
但不論怎麼樣,我的心隨著那抹濕潤徹底靜了下來。
我以為我會很痛,甚至想過是怎麼樣的感覺。
到頭來卻發現,是一種心口悲戚的空寂感,沒有任何感覺。
大抵心死就是這樣吧。
我麻木的鞠躬道歉,臉上已經腫了很明顯的一大塊。
我打開手機,一股腦的將所有的存款都轉給了對方,雖然獲得諒解,但肇事逃逸卻是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