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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吧,我宋溫暖把話放在這裏,今天不管誰來,我都給他幹出去!”
小南瓜在數,道:“第二十一個了,小姐你這樣不好。”
宋溫暖一醒鼻子,霸道,不講理:“我管它三九二十一!”
“是三七,”小南瓜道,“小姐你想過沒有,老爺夫人之所以堅持給你找家教,就是因為你算學太差。”
宋溫暖不服:“我不就算學偏了點科……”
小南瓜:“你理化也不行,還有語英政史生,樣樣搞不通,上一位先生考你,問當朝齊王爺的白月光是誰,你說紅樓花魁。”
宋溫暖:“那我不答對了嗎?”坊間都這麼說。
“關鍵齊王妃不知道啊。先生好死不死是齊王妃她五大爺,現在好了,齊王爺在府外跪了半個月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得去家門。”
小南瓜繼續:“你就剩個地理還行。”
宋溫暖不要麵子的啊:“瓜瓜,你是誰的丫鬟?”
小南瓜:“給我發工資的是夫人反正。”
宋溫暖:“上回你打碎的花瓶,哥窯的,是誰替你攬的過?上上回你手滑摔的茶壺,紫砂的,是誰替你背的鍋?”
小南瓜:“咱家俊美帥氣的護院,小丁。”
宋溫暖:“你把剛才的橘子還給我!”
小南瓜撒丫子跑,宋溫暖在後頭追,一路皮打狗鬧,雞飛猴跳,推了缸,倒了灶。
這般情形每天發生兩三次,比吃飯還平均,家裏其他人見怪不怪,掃地的掃地,扶缸的扶缸。
大雪的天,趙又青進門時,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仿佛站的不是皇商的宅院,而是末日廢墟。
但見廢墟之上,小樓盡頭,兩顆歪脖柳站的很對稱,一樹一對聯,紅底黑字,醒目非常。
上聯是:沒有數理化,照樣走天下。
下聯是:推翻語英政,拒做無用功。
橫批斜掛在手持燒火棍、頭套空米袋、腳踩兩隻橘子,朝他一路滑行衝刺而來的姑娘身上——上寫“不學”。
應該是個姑娘……吧。
趙又青一手扶住了姑娘,一手掀開她頭上空米袋。
宋溫暖重見光明,先是眼前一亮,繼而瞳孔微張,她臉上掛著驚豔,轉頭看向一旁的她娘。
溫暖說:“親娘啊,你怎地把說書的領家裏來了,爹不是不讓你追星嗎?”
“小哥哥你別慌,”溫暖把頭轉回來,“這樣,一會兒我爹要是問起來,我委屈一下,你就說你是我對象。”
趙又青朝她微微一笑,宋溫暖心花怒放。
趙又青給她把米袋原樣套了回去,眼不見為淨。
趙又青對宋夫人道:“來前夫人不是說,令嬡靦腆羞澀,溫柔可愛,小鳥依人嗎?”
宋夫人:“真沒騙你,我夢裏她確實那樣。”
趙又青:“抱歉,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
“啥?!”宋溫暖扒拉著米袋子,震驚了,“你竟然是新來的先生?!”
小南瓜聞言舉著摟草的大鋼叉從天而降,對外的時候從來跟她家小姐站一頭。
小南瓜:“汰,我家小姐發話了,今天不管誰來,都得給他幹出去!”
小南瓜環視左右:“先生在哪?”
小南瓜:“夫人你怎地把說書的領家裏來了,老爺不是不讓你追星嗎?”
宋夫人:“小南瓜,你這個月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
就這麼著,宋溫暖的第二十一位教書先生站在廢墟上任了,本來趙又青是要走,不打算理會這一隻人中哈士奇,但是他聽說宋溫暖要幹翻他。
有生之年沒人敢對他這麼說過話。
成功挑起了趙又青的興趣。
是時候教會她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