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業不由得看呆了,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像是海棠染霜,肯定是日頭太大,產生的幻覺。
“那你現在就去村口坐牛車去城裏借錢。”
“嗯嗯。”張秋陽點點頭,她也不想在家裏麵對這個偽善的男人。
到了城裏,直奔第三人民醫院,這可是她的場地,不少醫生護士都認識她。
“聽說你結婚了,怎麼沒給我們帶喜糖。”
“你聽誰胡說八道,我沒結婚,就是家裏死了個人,這幾天忙活著辦喪事呢。”她跟吳建業又沒有領結婚證,算哪門子的夫妻,不過那狗男人早晚會死在她的手裏。
討要喜糖的小護士困惑地撓撓頭,要是沒記錯的話,是張秋陽自己說的要結婚了,估計是沒結成,她也不好多問什麼。
“可能是我記錯了。”
“多吃點核桃補補腦。”張秋陽笑著抓了一大把核桃,還從果籃裏掰了一個香蕉遞給小護士。
小護士還有點不好意思,推辭說:“醫院有規定,醫護人員不能收病人的東西。”
“我不是病人。”
“病人家屬也不行。”
“我是誰的家屬?”
她沒有厚此薄彼,隻要在場的人都拿到了水果,還包括張主任。
吃人嘴軟,張主任仰著下巴從走廊走過,假裝沒看到張秋陽賄賂醫護人員。白大褂裏還裝著兩個紅彤彤的大石榴,把口袋都撐破了。
“秋陽,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張秋陽以前也沒少給他們分吃的,可這次不一樣。
“眼神不一樣。”以前的她畏畏縮縮,像隻剛從地下室爬出來的耗子;現在不一樣,大膽而自信。
何止眼神不一樣了,重活了一輩子,她從裏到外都翻新了,她用自己的生命實踐過了,掏心掏肺並不能換回來真心。
你處處伏低做小,不會讓別人覺得你有禮貌,而是會覺得你軟弱可欺。
如果她當初態度強硬一點,張興國就不會把她嫁給吳建業;如果她強硬一點,吳建業也不敢把她當狗一樣拴起來。
她沒走幾步就被人叫住,回頭一看是張姐,在醫院後勤部工作,沒少給她介紹生意。
“小趙,你最近有空沒有,我有個朋友快生了,正在找保姆。”
“有空有空。”
“我先說清楚,工資可沒有以前高,她這邊不用上夜班,她男人是圖書館的副館長,五點半下班,等他男人下班了,你就能回家了。”
張秋陽點頭如搗蒜,這份工作她可是求之不得,要是需要住家,吳建業肯定知道她找了新工作,會問她要錢。
因為是熟人推薦,看她手腳利索,做事也體貼周到,沒等丈夫過來,就拍板決定了。
張秋陽關上門,出去。
“她看起來胖胖的,我還以為是個好吃懶做的大饞丫頭呢。”
緊接著是張姐爽朗的笑聲:“別說是你了,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
張秋陽癟癟嘴,她不是沒想過減肥,可喝口涼水都長肉,她也沒辦法,總不能絕食吧。
明天才開始正式上班,她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外麵的大太陽搖搖頭,今天天氣四十多度,都能把人烤化,她還是在醫院裏坐一會,等下午涼快了,再回家吧。
胖子除了被人歧視,還覺多,春困秋乏夏打盹,沒一會她就困了。
“我值班室有個行軍床,你要是困了就上去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