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書

1980年，初春。

沙市火車站，熙熙攘攘。

“宋昭昭，老娘接下來說的話，你最好死死記在心裏，聽見沒？”

一個看著三十來歲的秀麗婦女，拽著一位容色嬌美的少女徑直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食指用力戳著少女額頭。

“嘶~，疼！”宋昭昭額頭吃痛，猛地一激靈。

她下意識揉了揉額頭，仍有些暈乎，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茫然看著周圍：這是哪裏？眼前的婦人又是誰？

“嗚！...”

“哐當！哐當！...”

不遠處，駛來一輛鋥新的綠皮火車，新的就像剛出廠上路一樣。

“火車進站啦！”不知誰喊了一嗓子，人群開始騷動。

一群穿著極具年代感衣服的乘客，紛紛朝著剛進站的綠皮火車湧去，將本就站在人群邊緣的兩人，直接擠到了柱子旁。

“哎喲！”宋昭昭後背吃痛，猛吸了一口氣。

忽然，她從站台複雜的氣味當中，聞到了一縷異常清冽的味道，混跡在淡淡煙味當中。

宋昭昭心神一震，這種奇異的味道......她之前竟從未聞到過？

宋昭昭是21世紀國際頂尖的調香師，嗅覺天生異於常人。

近些年，她夜以繼日地研究，隻為調配出一款獨一無二的頂級香水，可嘗試了無數次，總覺得還差一點點。

興許這種新鮮獨特的味道，能夠幫她順利通關！

宋昭昭瞬間來了興致，可掃視一圈，也沒尋到那特殊氣味的源頭。

她正準備繞到柱子後麵看看，忽然一個行李包就塞進了她懷裏，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行李拿好！”

宋昭昭下意識抱緊行李，有點懵，腦子裏淩亂的碎片信息像電影快進般閃過，記憶告訴她，身前這個秀麗婦人是她母親。

“媽？”宋昭昭試探性開了口。

“都什麼時候了，媽什麼媽！”秀麗婦女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握緊她的手，急聲叮囑。

“你和賴麻子的親事就別管了，先逃出去再說！回頭我讓你八個舅舅，來找你奶奶好好說道，把婚事和彩禮都退了！”

宋昭昭更懵了，八個舅舅？

一個肚子生的嗎？

婦人壓根沒注意到宋昭昭的反常，“人往高處走！你跟著王姐到了京市，今後的命運就攥到你自己手裏了。”

“賺錢、找工作是其次，最重要是給自己物色個好男人當依靠！”

“京市人有出息的男人多！你模樣好，要擦亮眼睛好好挑一挑！”

“做生意的有財，當官的有勢，工人穩定，讀書的有前途，年紀大點的更懂疼人！關鍵自己要拿定主意！”

“隻要別跟你媽一樣，一輩子就嫁了你爸這麼個泥腿子，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關鍵時候，連自己的親閨女都護不住！”

說到這裏，婦人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惱恨。

宋昭昭有點暈！

她活了22年，一直忙於學習和工作，連個正經男朋友都沒有談過。

倒不是她性情寡淡，不願意談，是根本沒人追她。

小學的時候，倒是收到過一些情書，可那時她什麼都不懂。

隨著年紀一點點長大，後來居然連個敢正眼看她，跟她正常說話的男生都沒有了。

聽著婦人的“挑女婿經”，宋昭昭耳根開始泛紅。

“你切記，千萬別走你外婆的老路！”婦人話音一轉，嚴肅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