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出差回來,一進家門,就看見牆上掛著女朋友和她初戀的巨型婚紗照。
而女朋友的小腹微微隆起。
就在我怔愣的刹那,女朋友把我推出了家門。
“賀聰現在情緒不穩定,咱們的事之後再聊。”
——
在看到那張婚紗照時,我臉上的笑僵住了。
緊接著,房間裏傳出男女調笑的聲音。
我手裏拿著的從國外給她帶的禮物啪嗒掉在地上。
聽到動靜,二人一前一後出來了。
視線下移,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我一臉不可思議,“這......到底什麼情況?”
好像生怕我會怎麼樣賀聰,許如煙將他護在身後。
“賀聰得了絕症,我想給他留個後。”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
“他也活不久了,孩子生產之前,你先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吧。”
我憤怒地盯著她,“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
這時賀聰突然捂著肚子一臉痛苦,許如煙急切地問他是不是又疼了,隨後扶著他回了臥室。
我心裏隱隱作痛,腦子一片空白。
我不在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許如煙怎麼會這樣對我?
而且她明明很討厭孩子的,她說看見熊孩子就想暴揍。
一年前,她意外懷孕。
得知消息後,我花了幾個小時做了一大桌子菜,她一把掀了桌。
“你故意紮破b必孕套的對吧?說了不想結婚,不是結婚的時候,你怎麼這麼卑鄙?”
我辯解我沒有。
這個孩子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
當時我爸重病,他聽到自己要抱孫子後整個氣色都好了。
我再三央求,許如煙第二天還是堅決地去醫院做了打胎手術。
看著我的孩子變成了一團血,我哭紅了眼。
腦海中,未出生的孩子一遍遍的哭號。
這哭號原本能變成一聲聲奶呼呼的爸爸的。
可惜什麼都沒了。
我爸在知道消息後當晚就去世了。
估計是沒想到我爸會過世,許如煙破天荒地哄我:
“咱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時機成熟了,我們生三個吧。”
許如煙是個工作狂,這六年來,為了她的事業,我甘願屈居幕後。
她吃不慣外麵的東西,我特意花了四個月時間去學習做菜。
每天換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每一年,她的生日,我向她表白的紀念日,我都記得很清楚。
並且都會精心準備著每一次的驚喜。
可每次她都會斥責我。
“葉子豪,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張搞這些,這是驚嚇,不是驚喜。”
許如煙說秀恩愛死的快,所以她不喜歡。
她的朋友圈從來沒有我的痕跡。
半年前,公司技術提供商突然漲成天價,為了降低成本,她讓我去國外研學,采購同類低價技術。
公司是我和許如煙一起創業壯大的,就是我的孩子。
為了公司,為了她,我毅然赴美。
在國外的這半年,我過得很苦。
為了省錢,甚至沒有住酒店,住了半年的地下室。
不僅受到白人歧視,公司的事也四處碰壁。
可這種種我都藏在心裏。
——
中秋時,我想回家和她團聚。
她卻讓我不要像個娘們一樣,好好搞工作,說成功了,回來副總職位就是我的。
那天掛了電話後,她居然發了一個朋友圈。
配文:“中秋快樂,失而複得,何其珍貴!”
我以為說的是我,開心地幹勁十足,立馬又跑出去談合作。
原來,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
我感覺自己心窩上好像被砸開了一個窟窿,呼呼冒血。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秀恩愛,而是不想和我秀恩愛。
我知道許如煙有白月光,但我沒想到她的心是一顆石頭,根本捂不熱。
賀聰是她的初戀,二人恩愛非常。
卻遭到了許如煙父母激烈反對。
因為賀聰是個孤兒,高中輟學後就在酒吧打工。
賀聰父母逼他離開後,許如煙頹廢又落寞,日日買醉。
後來有一天,突然振作,再也沒提起過賀聰。
我們的相遇,是一次業務合作。
她說對我一見鐘情。
當時追求者無數的她唯獨對我傾心,放下身段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無微不至的關心漸漸融化了我的心。
我知道她之前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
我真誠地問她,到底還有沒有放下初戀。
沒想到許如煙卻紅了眼眶。
“當然放下了,我現在愛的隻有你,要是我說謊教我出門被車撞死。”
我心疼地抱住她,並且承諾以後再也不懷疑她。
可她說的根本就是謊言。
她自始至終從未放下過他。
甚至可以為了他,一腳把我踹開。
過往的種種如洪水開閘,將我的思緒淹沒。
一顆眼淚無聲無息的砸下來。
我很想質問她為什麼欺騙我的感情。
可想到她可能以為我要糾纏,說不定會直接把我推出去。
我不想再自取其辱。
出去後,已是深夜。
我隨便開了間房,腦子裏全是過去的種種。
我疲憊地洗了個澡,一夜無眠,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我頂著紅腫的眼睛去了公司。
許如煙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越過我走向了主座。
各部門主管彙報完,就輪到宣布我晉升副總的事了。
同事們笑著看向我,好像已經在提前恭喜我了。
不過,我當這個副總也是實至名歸。
這些年,小到做提案、談合作,大到拉投資、定公司戰略,我都功不可沒。
可以說,沒有我,就沒有許如煙的今天。
就在這時,賀聰進來了。
許如煙一改剛剛的冷漠,笑著起身:
“這位是賀聰,以後擔任咱們公司的副總,一會兒BP帶他走一下手續,工位就安排在我辦公室旁邊吧。”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其他人也都很震驚。
看不過眼的幾個經理已經站起來替我說話:
“這什麼意思?我們之前開會不就已經定下了嗎?”
“是啊,葉經理外派美國半年,帶回來了低價技術,解決了這麼大的困難,這個副總怎麼說都必須是他。”
這些都是和我打拚多年的同事,我們關係一直很好。
許如煙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我是老板,還是你們是老板?”
——
“你是老板也不能這麼搞吧?這公司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空找個人當副總,我們絕對不接受。”
經理們都毫不退縮。
許如煙冷笑:“人賀聰是海歸碩士,當個副總也是他給麵兒。”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高中都沒畢業,還不是因為他是你初戀嘛。”
許如煙和賀聰被氣的臉都綠了。
頓時,會議室吵成了菜市場。
許如煙憤怒地拍桌嗬止:
“夠了,這個副總賀聰當定了。”
“誰有意見,就給我滾!”
說完她氣呼呼地離開。
會議不歡而散。
同事們紛紛為我打抱不平。
自從公司創建以來,我就沒有自己的辦公室。
許如煙說公司空間緊張,讓我和其他同事一樣坐開放式工位。
我傻乎乎地同意了。
可現在,賀聰一進來就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而且裝修豪華,電腦都配的2萬多的最新款。
看著自己手裏這個被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回收機。
我心寒不已,七年感情,就換來了這樣的下場。
中午,我在樓梯間抽煙,卻意外聽見賀聰在打電話。
“那個笨女人是個戀愛腦賤貨,這麼多年都忘不了我。”
“我就騙騙她我得癌了,她直接給我生個孩子。寶貝,放心吧,我是用注射器打進去的。”
“那種臟女人,這麼多年肯定不知道跟多少人搞過了,我嫌臟!”
原來是賀聰根本沒得絕症,而是她老婆不孕不育。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腳踹開門,拳頭狠狠招呼上去。
“你這個人渣,許如煙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賀聰看見是我,一把推開,嘲諷道:
“見過舔的,沒見過你這麼舔的。”
“你老婆綠帽子都給你戴頭上了,你他媽還擱這兒維護呢?喜歡當牛頭人是吧?”
我沒忍住,伸出拳頭再次揮出去,卻被賀聰握住。
“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那我就讓你看看,你那麼維護的女人心中,你到底算個什麼!”
說著,他抱著我,直直從樓梯滾了下去。
聽到巨響,同事們紛紛過來了。
許如煙進來後,明明我和賀聰挨得那麼近,她卻直接忽視我,一臉擔憂地將賀聰抱在懷裏。
落地時,我在下麵,所以我知道賀聰根本沒事。
有事的是我,我感覺自己肋骨都快斷了,渾身像被大車碾過一樣疼。
即使這樣,我還是拚命想要告訴許如煙,賀聰的真麵目。
可還不等我開口,她過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葉子豪,沒想到你這麼壞,賀聰都得了絕症快死了,你居然還把他推下樓。”
“我告訴你,要是賀聰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還有,從現在起,請你立刻滾出公司,你被開除了!”
說完,她忙撥打了120,然後攙扶著賀聰離開了。
透明的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
指甲嵌進肉裏,都不及心裏的疼痛萬分。
看著許如煙決絕離去的背影,我的心終於死了。
許如煙,這一次,是我拋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