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我苦苦哀求醫生沒有家屬了。
又打了無數遍林深的電話。
我的心跳越來越緩慢,終於在最後一刻休克。
滴——————
“鄒雪!醒醒!”
“鄒雪!”
腦海裏有一根線發出刺耳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瘋狂喚我。
好吵。
我努力睜開眼。
是焦急的護士和醫生。
躺在冰冷的床上,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死了一次。
被搶救醒來後,醫生終於讓我自己簽了字。
呼吸停滯的那一瞬間。
腦海裏在放幻燈片。
我和林深在畢業後的相識,
這十年來他追著我跑,
在終於攢夠存款實現夢想的那天,林深跪在地上,說要和我有個家。
那晚我滿心歡喜去了酒吧,倒在雨中,
婚紗店裏秦婉婉和林深十指緊扣的雙手。
倒在手術台上電話裏的盲音。
......
再次睜開眼。
是潔白的天花板和空蕩蕩的病房。
我按了護士鈴。
眼前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在慢放,”很抱歉鄒女士,您的孩子沒了。”
我的眼淚忽然打濕了枕頭,可喉嚨卻發出陣陣沙啞的笑聲。
沒了。
沒了好。
沒了好。
這樣不被祝福的結晶,本就不該出生。
她應該出生在一個滿是愛的家庭裏才對。
就算沒有車禍,我也沒打算留下。
保險員在下午趕來。
他關心的問我情況。
聽到我差點死了,連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眼裏都出現了一秒的心疼和震驚。
手機上有一條新短信。
是林深發來的。
“這兩天我不回去了,我很忙。”
冷淡的語氣後麵,緊跟著就是兩段視頻。
點開一看。
一片紫色的海洋。
原來昨晚我在手術,被他拉黑時。
他正在陪秦婉婉看演唱會。
我捏著手機,手指移動到刪除鍵。
他又發來幾條消息。
“你出車禍了··!?”
“在哪個醫院?”
“找到了,我馬上過來。”
按下了刪除,我躺回被窩。
閨蜜先趕了過來,提著一大包住院衣物滿眼通紅。
她是我在這座城市唯一和林深沒有任何關係的好友,也是我的上司。
“小雪,你好傻!”
白沫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抱著我大哭一場,好像經曆生死的那場事故裏也有她。
我靠在她懷裏。
聲音沙啞的開口,”沫沫,出國名額還能爭取嗎。”
林深推開門,正好聽到最後一句,
“我想馬上走。”
林深手中的保溫桶一鬆,熱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