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安俊才一腳踹開廁所的門,發出“哐當”的巨響。
當即便看到碎了一地的小便池、正在噴水的水管、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潘生、以及彎腰正準備拾起潘生那張紙條的梁安娜。
這一瞬間,廁所中的空氣陡然凝固。
眼前的兩人愣在原地,皆是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才哥......”
梁安娜後退一步,有些慌張。
潘生則是趕忙坐了起來,不斷地後退,縮在牆角,眼鏡歪了都不敢去扶。
安俊才沒有說話,表情嚴肅地看了兩人一眼。
隨後緩步走向地上的那張紙條,並俯身拾了起來。
“誰的?”
安俊才冷冷地打量著兩人。
一時間,潘生和梁安娜都不敢說話,誰也不想承受安俊才的怒火。
但即便他們不說,安俊才也是知道這個紙條是潘生的。
旋即,他轉身走向坐在角落的潘生。
潘生見狀緊張地咽了咽唾沫,生怕迎來的是安俊才的拳打腳踢。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安俊才不僅沒有對自己動手,反而是緩緩蹲了下來,直視著自己的雙眼,揚了揚手上的紙條,慢條斯理地警告著。
“這次我不會收拾你,但下不為例,再被我發現你做這種事情,我打斷你的腿。”
“紙條我就留下了,該幹嘛你就幹嘛去。”
聽到這話,潘生如獲大赦般瘋狂點著頭,嘴裏不斷念叨著:“謝謝才哥......謝謝才哥......”
安俊才起身給潘生讓出去路,輕笑著說:“去吧。”
隨後潘生才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等到潘生走後,安俊才轉過身走到了梁安娜的麵前。
平靜地看著梁安娜。
抬起右手輕撫著方才自己扇過的那邊臉,輕言細語地解釋起來:“你也知道,外麵是有監控的,剛剛是不得已才那樣做。”
梁安娜眼神躲閃,眼眶泛紅,不敢直視安俊才,連身體都有些顫抖。
這樣的安俊才,她很不適應,感覺更讓人感到恐懼。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再挨一巴掌。
為了安撫梁安娜的情緒,安俊才一把將她摟入懷裏,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
“你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但你還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當然,話是這樣說,他可不會傻到真的放走梁安娜,已經有前車之鑒了,他怎麼還會重蹈覆轍。
但如果梁安娜真的想要回到華夏,那他也會同意,不過那也是等自己在緬北徹底站穩腳跟以後的事情了。
聽到安俊才所說的話,梁安娜有些愕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先後兩個截然不同的態度在她的心中形成了劇烈的反差,不斷衝擊著她的大腦。
現在這言語是那麼真誠,和以前的安俊才根本不一樣!
“才哥......”
“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很明顯,此刻的梁安娜有些語無倫次。
安俊才輕笑了一聲,摸了摸梁安娜的腦袋。
“以後你就知道了。”
“好了,在廁所呆的時間太長了,陸秉坤會起疑心的。”
說完後,安俊才便示意梁安娜趕緊回到崗位。
而他離開三樓還沒幾分鐘,腰間的對講機便滋滋作響。
“阿才,來一趟。”
“好。”
安俊才應了一聲。
將對講機關好,放回腰間後長呼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不愧是你啊,陸秉坤。
他不過是在廁所裏呆得久了點,這就起疑心了。
幸好沒有在監控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不然還真就露出雞腳了。
兩分鐘後,安俊才推開了陸秉坤的辦公室大門。
隻見陸秉坤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上夾著一根雪茄,神色淡漠地看著自己。
“坤哥,需要我做什麼?”
安俊才躺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語氣略顯恭敬。
“剛剛怎麼回事?”
陸秉坤淡淡開口,聽不出喜怒。
聽到這話,安俊才在心中冷笑一聲。
果然是因為剛剛的事情找我啊。
但想歸想,表麵上還是得恭恭敬敬的,旋即吐出一口煙,解釋道:“梁安娜來那啥了,潘生就是去上廁所了。”
似乎自己這個回答並沒有讓陸秉坤滿意,隻見他輕輕嘬了一口雪茄後,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什麼話也不說。
等待了半晌,陸秉坤才緩緩開口:“啊......這樣啊......那小便池呢?你怎麼解釋?”
安俊才聞言挑了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害!你說那個啊,潘生給撞壞的。”
“他擅自離開崗位,被我抓到了,打他的時候他給撞壞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後,陸秉坤一下就變了臉色,故作有些生氣地用雪茄指了指安俊才。
“人家剛來幾天,你就這樣打別人,程序員啊!他精貴著呢!打壞了怎麼辦?”
“下次不許了,阿才。”
一連串的斥責,讓安俊才頓時放下心來。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應該算是搪塞過去了。
但誰也不知道陸秉坤什麼時候會翻臉。
陰晴不定,才是上位者拿捏手下人的武器。
安俊才坐起來抖了抖煙灰,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般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秉坤話鋒一轉,吩咐道:“有兩個豬仔跑了,被村民抓到了,帶點錢去,把人贖回來。”
安俊才點頭應是,起身準備離開。
可自己都還沒走到門口,陸秉坤又突然說道:“等等。”
頓時,安俊才的腳步一僵,愣在原地。
尼 瑪的。
陸秉坤你又犯什麼病了?
這時,腦後傳來陸秉坤淡淡的聲音。
“小便池的錢,記在潘生腦袋上,二十萬。”
聽到這話,安俊才不由地嘴角一抽,點了點頭便走出了辦公室。
真是不身在緬北不知錢金貴。
國內幾百一個的小便池落到陸秉坤嘴裏就成二十萬了!?
特 麼的,前世自己兩年都掙不到二十萬!
然而安俊才不知道的是。
在他走後,一個安保人員快速走進了陸秉坤的辦公室。
“阿龍,你找兩個人跟著阿才。”
這個叫阿龍的安保人員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辦公室。
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後,陸秉坤才緩緩起身,走到了佛像麵前。
雙手合十,深深一拜,眼中盡是掙紮之色。
“阿才......”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