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顧翊舟和陳知嶼剛好從酒店大廳裏走了出來。
我聽見陳知嶼雀兒一般歡快的聲音,“哎呀都叫了外賣了,出去吃什麼呀?”
顧翊舟低頭看了一眼她,“剛剛不知道誰還被嚇哭了?”
陳知嶼撒嬌似的,“意禾姐有時候真的很凶啊,說真的,我好怕她。”
“不過,還好有翊舟哥會保護我!嘻嘻。”
顧翊舟笑著說,“這邊上有一家五星級餐廳,我帶你去,算是代她向你賠罪了。”
......
賠罪?
可我有什麼錯呢?
他們說說笑笑從我的車邊經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我。
司機不停催促,“姑娘,你到底下不下車啊?”
我胡亂擦著眼淚,“師傅,幫我跟上他們吧。”
我站在樓下,看到他們在窗邊用餐了。
這是個極好的用餐地點,往窗外一看正好可以看見浦江夜景。
以前顧翊舟也曾說過要帶我來這裏吃飯,可後麵他也忘了,我也就再也沒有提起。
我看著顧翊舟親手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的麵前。
也看到陳知嶼叉起一塊牛排喂到他的嘴邊,而他自然地接過。
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起身給她擦去嘴角的醬汁。
他們就像是一對普通的夫妻。
趁她出去上衛生間的間隙,顧翊舟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在手機屏幕上敲了敲。
緊接著我就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
【吃飯了麼?上夜班能坐就多坐坐,站著容易累。】
我心頭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酸澀,答非所問地問,【你在幹嘛?】
他盯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回複。
【我在開會呢。】
我怔怔地看著消息,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騙我了。
也不敢去想,以前他對我說的話裏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顧翊舟是個飛行員,常常需要滿世界地飛,時間也不固定。
而我總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不曾有一點懷疑。
我突然想起,前天我在幫他收拾出差衣物時,他突然從背後環抱住了我。
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緊緊地抱著我說,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我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深情,卻還是打趣他,“都是老夫老妻了,說這肉麻話。”
現在想來,他隻是在為他僅存的一點良心爭取原諒吧。
陳知嶼從衛生間回來時,他放下了手機。
服務員端上紅酒,陳知嶼還在興奮地指手畫腳之間,不小心碰到了他。
顧翊舟想都沒想地上前抱住了她。
紅酒就這樣傾倒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襯衣上印出一片紅。
人在危急時刻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他是在意她的。
我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克製的惡心。
今天臨時跟同事換班,因為趕時間隻吃了一點麵包,已經全吐了出來。
等我回頭看的時候,窗邊那桌已經空了。
他們回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