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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聽著棺木與鐵鏟碰撞的“咯嚓”聲,我的內心也跟著狠狠抖了一下。

要知道這可是挖屍啊,縱觀我的小半生,還從沒如此近距離接觸過陌生人的屍體,心裏毛毛的感覺走遍全身,跟觸電似的渾身發抖。

我停下動作,把事先準備好的黃香蠟燭點燃,有灑了一把黃紙在地上,畢恭畢敬地跪在墳頭,兩手作揖不停在心裏嘀咕,

“您可千萬別怪我,我也是迫於無奈才進山挖墳的。”

叩拜完畢,我見墳頭沒出現什麼異樣,重新抄起了鐵鏟,繼續對著土坑挖下去。

刨開表麵的黑泥,我看到一口薄皮棺材,漆黑的棺蓋還很新,估計屍體下葬的時間不久。

內心跳得更厲害了,我壯膽把鏟子橫過來,塞進棺材蓋下麵的縫隙,用力一撬,頓時棺蓋“吱呀”一聲,被撬開了巴掌寬的裂縫。

土崗也隨之次來一股冷風,我被風沙迷住了眼睛,感覺周圍空氣越來越冷,嚇得白毛汗流滿了整個脖子,定了定神,繼續用力撬棺,下一眼差點看吐了。

就不說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腐爛臭氣了,光是它腐爛猙獰的模樣也是夠嚇人的。

這屍體一看就被埋進土壤不久,屍骨並沒有腐爛幹淨,身上穿著皺巴巴的藍色壽衣,屍水橫流,沾在壽衣上麵,幾乎和屍身粘附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說服自己忍住了調頭逃跑的衝動,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抓起蠟燭,照亮了屍首的大半個身子。

毫無疑問這是一具男屍,死因不明,但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頭顱發癟,眼窩暴凸,嘴巴也保持著半張的姿勢,露出發黑的牙床,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我盡量不去看它的臉,心臟好像被塞進一個電動馬達,快要整個蹦出了胸腔。

老周已經等不及了,遠遠地躲在樹林下麵抽煙,嘴裏還不停催促我,“老弟,你倒是趕緊的,耽誤下去天都亮了。”

我緊了緊發幹的喉嚨,定睛朝棺材下麵巡視,可能是運氣好,這一眼還真看見屍體肚子下麵漲起來,鼓成了一個圓球狀,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微微蠕動。

我想起了黃四爺的叮囑,捏周捏腳地取出一個小瓶子,瓶子裏麵裝著一些烏鴉血,味道特別濃稠。

我把烏鴉血灑在棺材外麵,耐著性子等待。

至於為什麼要用烏鴉血,因為烏鴉屬陰,據說是一種行走在陰陽兩界,能夠通靈的生物。

烏鴉的鮮血同樣帶著強烈的陰氣,腥氣十足,特別受墳鱔喜歡。

果不其然,灑下烏鴉血沒多久,我就覺察到屍體圓鼓鼓的肚子下麵開始蠕動,沒多久就從壽衣下蠕動出一條大拇指粗的蛇。

墳鱔體型不大,僅有不到半米長,渾身呈詭異的灰白色,身上爬滿紫斑,腦袋略扁,典型的三角形狀,腹部比較粗短,估計是一條懷孕的母蛇。

隻見墳鱔遊曳著粗短的身子,走著支字型的S線路,很快就來到我灑下烏鴉血的地方,紫色蛇瞳在暗夜中微微發光,吐出長長的蛇信子,湊到烏鴉血旁邊不斷舔舐著。

我心臟都嚇突突了,把後背繃得筆直,但還是硬著頭皮取出了一張漁網,趁著墳鱔舔舐烏鴉血的時候,奮力往前投擲。

漁網張開,立刻覆蓋住了墳鱔,這畜生察覺不對,立刻翻轉身體試圖掙脫。

好在漁網夠接受,我拽著漁網的末端,用力一扯,墳鱔被伸縮的漁網牢牢困在裏麵,無法掙脫。

我又灑了一把糯米在上麵,糯米陽性充足,可以克製墳鱔體內的屍氣,果然隨著糯米的灑落,墳鱔身體表麵立刻冒出“滋滋”白煙,詭異極了。

同時墳鱔吃痛,發出“嘶嘶”的蛇鳴,身體幾乎都快扭成麻花了,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手足無措愣在原地。

冷不丁老周從旁邊跑來,丟來一個黑色的袋子,指著瘋狂翻滾掙紮的墳鱔說,

“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墳鱔裝進去。”

我哆嗦嘴皮道,“怎麼裝啊,難道用手去抓?它咬我怎麼辦?”

老周丟來一雙防割手套,說你趕緊的,萬一跑了就沒辦法在抓了。

我隻能硬著頭皮戴上手套,飛快握住了墳鱔的七寸。

這玩意看著不大,可皮膚滑膩膩的,力量十足,我兩手合在一起,差點沒辦法掌控,廢了老大勁,才勉強把墳鱔塞進口袋,冷不丁那墳鱔不再扭動了,冷冷地調轉蛇頭,用一雙紫色的蛇瞳冷幽幽地盯著我。

我好似在它眼中讀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此的麻木、腥冷,頓覺一股涼氣從菊花直湧上天靈蓋,差點嚇得丟開袋子。

好在老周眼疾手快,迅速幫忙紮緊了袋子,取出一根紅色的線繩,死死幫助口袋,長籲了一口氣說,

“別愣著,趕緊回吧。”

我嗯了一聲,扭頭看向被自己掀開的棺材板,遲疑道,“這大哥墳頭被我挖開了,要不還是重新給他填上吧。”

老周不屑地翻白眼,說行啊,反正是你自己動手,我可懶得幫忙。

我無視了他的不屑,重新走回土坑,打算把棺材蓋子合上。

可就在即將合上棺蓋時,我卻預感到屍體的“睡姿”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頓時嚇得腦頭皮炸開,定睛一看,發現屍體此時正張大嘴,將暴凸的眼珠大大地睜開,露出黑紫色的腐爛眼球,猙獰地瞪著我。

屍體的喉嚨還在滾動,慢慢從它嘴裏鑽出另一條墳鱔,一點點撐開嘴巴,做出要咬我的架勢。

“媽呀!”

我嚇得屁滾尿流,萬沒想到屍體身上居然還藏有另一條墳鱔,趕緊撒手合上棺材板,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臉都快嚇紫了,一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

老周快速跟上來,一通小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弟你跑什麼,幹這行的人光八字夠硬還不行,膽子必須要大,以後接觸這種環境的機會還多呢。”

我是打死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飛快搖頭,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離開了亂墳崗。

回去的路上我依舊沉浸在後怕中,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踏上了這條路。

老周安慰我道,“別緊張啊,這事就跟那事一樣,起初很害怕,慢慢你就習慣了,保不齊還會覺得舒服呢。”

我哭笑不得,從老周手上接過袋子,趕在天沒亮之前下了山。

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總算返回了城區,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急著回去向黃四爺交差,趕緊訂好了張車票。

可墳鱔畢竟不好攜帶,加上這玩意還有劇毒,萬一路上蹦出來咬傷其他人就不好了,想到這兒我便對周八皮說道,

“老周,能不能給我個皮箱,把墳鱔裝起來,省得路上惹麻煩。”

周八皮立刻翻出一個公文包,拍了拍上麵的灰,說這是牛皮做的,很厚實,墳鱔絕對咬不穿。

我說了句謝謝,正要伸手去拿,老小子卻攔住我說,“等會兒,這皮包不能白送,售價200,我算你八折吧。”

我臉都黑透了,心裏罵了句死奸商,但還是乖乖付了錢。

裝好墳鱔我剛要走,周八皮卻叫住我說,“等會兒,上次黃老答應幫我打磨幾件陰物,還沒來得及寄給他,剛好你要回去,順手幫我帶上吧。”

我點點頭,從他那裏接過一個口袋,放在手上掂了掂,感覺挺沉的,好奇裏麵到底裝的什麼東西,便手賤拆開來看了一眼。

下一秒我就嚇得原地蹦躂起來,隻見口袋裏居然裝著好幾根被打磨過的骨頭,看造型很像人類小孩的骨骼。

我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看向周八皮,他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說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都說了這是陰物,當然是從屍體身上拆下來的。

我嘴皮子發瓢,問他到底是幹嘛的,怎麼會有這麼多死人的物件。

周八皮說,“我是冥商,主要經營一些陰料生意,偶爾也會充當中間人,幫人聯係法師,做些驅邪看宅之類的雜活,感覺你這個人還挺合眼緣的,以後沒事可以常來做做,等你在黃老那裏學成了本事,沒準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鬼才跟你合作呢。

我心裏這麼想,嘴上又問道,“你和黃四爺很熟嗎,以前是不是經常合作?”

他點點頭,說是,不過黃四爺年紀大了,這幾年已經很少出山,所以才急著找個能夠傳承衣缽的人,

“這老爺子脾氣比較倔,以後就由你代替他跟我合作好啦,放心,老哥做事情很公道啦,保證虧不了你,當年怎麼跟黃四仁分賬,以後就怎麼跟你分。”

我傻了,忙說等等,你管他叫什麼?

周八皮道,“你還不知道黃老的名字吧,他叫黃仁義,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得了個匪號叫黃四仁。”

我無語得一匹,一個黃四仁,一個周八皮,我特麼真是倒了血黴,同時跟這兩位爺打交道,能有我的好嗎?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通過黃四爺交代下來的事,我判斷他的真實職業應該不隻是個風水師,哪有風水師需要用到墳鱔的?

也不曉得養父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留下遺言讓我跟這樣的人學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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