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安喝了口茶水。

“今日我所說的，切不可外傳。”

“突利和頡利積怨已久，為何現在此時爆發？”

林安的一言一行，也牽動著李世民與長孫無忌的心。

“當然是因為突厥遭遇暴雪，凍死無數牛羊，頡利損失重大，想借此從突利那獲取好處。”

“突利忍無可忍，才會向我大唐求助。”

“若是皇上在沒弄清楚突厥的天氣情況下，貿然進軍，此戰必敗。”

突厥暴雪？

長孫無忌當即坐不住了。

“林安，你一介小民，如何知道千裏之外的情況？”

林安輕笑一聲。

“我不但知道突厥遭遇暴雪，還知道河東道遭遇大旱，民不聊生，你說此戰能贏嗎？”

“嘭！”

李世民這下也坐不住了，起身的時候將杯子碰倒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河東道遭遇大旱......”

他這個皇帝都不知道的消息，林安是如何得知的？

林安一臉無語。

“此事聽聽就行了，你們激動什麼？我的茶杯都摔碎了。”

李世民擺擺手。

“不過是一個茶杯，我雙倍賠償。”

“剛剛你所言可是真的？”

林安撓撓頭。

“應當是真的，但你們聽聽就行了，朝政之事，咱們都沾惹不得。”

李世民點頭，不過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若河東道當真遭遇大旱，攻打突厥一事，隻能暫時推後了。

看著自己喜歡吃的菜，此時也胃口全無，當即拿出錢放在桌子上。

“這是今日的菜錢，和打碎茶盞的錢。”

“我這就讓人去查看河東道的情況，來日再來你的食肆。”

林安笑道：

“好，二位下次再來，你們也無需太擔心，皇上聖明，必定比我等小民考慮的更周到。”

高興的將錢收好，然後收拾起了桌子。

另一邊，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步履匆匆的朝皇宮而去。

在路上的時候，李世民詢問道：

“輔機，你對林安所說之事有何見解？”

長孫無忌皺著眉頭：

“若此事是旁人所說，臣定要治對方一個妄言之罪。”

“不過這個林安，他一介小民，不但知道突厥來大唐求助，對皇上的心思也說的極準。”

“此人太過玄乎，臣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李世民長歎一聲。

“朕也如此覺得！”

隨即，李世民眼神一變。

“長孫無忌聽旨。”

“馬上派人去查突厥是否真的遭遇暴雪，損失慘重，是否真的無法行軍。”

“還有河東道，是否真的遭遇大旱，民不聊生。”

“一旦查到，即刻回京向朕稟報，速度一定要快，朕不想等太久。”

長孫無忌見李世民眼神犀利，渾身的威嚴，壓的他大氣都不敢喘。

平日李世民對長孫無忌十分看重，鮮少會這般嚴肅，可見此事在李世民心中多重要。

“臣這就讓人去辦。”

長孫無忌說完，朝著李世民行禮，轉身牽過侍衛手裏的快馬，朝著官衙疾馳而去。

李世民自言自語道：

“朕是皇帝，任何事都不能馬虎，都得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然受苦的是百姓。”

“朕，早已不再是那個莽撞的少年秦王了......”

林安做夢都沒料到，自己一句話，會引發這樣的波瀾。

他關了店門後，數著今日掙得銀錢，笑的合不攏嘴。

......

五日後。

一騎快馬在長安城中疾馳而過，馬背上的士兵手拿令旗，嘴中大喊。

“邊關急報......”

守門士兵見狀，臉色大變，急忙驅散路上的百姓。

此刻的李世民，正心情焦急。

邊關與河東道的情況遲遲未能傳來消息，所以心情不由煩躁起來。

而突利派來求助的人，並非本突厥部落的人，除了求助大唐，一同滅頡利，其他的一概不知。

“無忌，當真有人能料事如神嗎？”

一旁的長孫無忌有些無奈。

“皇上，在等兩日，定然會傳來消息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有人大喊。

“皇上，邊關急報......”

李世民突然站起，快步朝門口走去，然後就見到一名狼狽的士兵，手拿竹筒，跪在李世民麵前，雙手奉上。

李世民當即將竹筒打開，然後看起了上麵的內容。

良久，李世民激動的遞給一旁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開始讀了出來，越讀越震驚。

“突厥遭遇雪災，已連綿兩月，凍死的牛羊數量高達六十萬，積雪將近五尺，人畜寸步難行。”

長孫無忌難以置信，反複查看，就擔心漏掉什麼重要的信息。

不過，上麵的字數並不多，即便他再仔細觀看，仍然意思不變。

李世民穩定好情緒後，嚴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

“此消息當真屬實？”

“啟稟皇上，軍情急報一直被密封，一路上也不曾離身，小人能保證裏麵的消息千真萬確。”

李世民點點頭。

“你先去休息，不過這件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士兵行禮後，就被人帶了下去，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再次進入大殿，遣退宮人後，感慨道：

“無忌，此人當真是大才啊。”

長孫無忌此時也回過神來。

“皇上，這人身處長安，是如何知道千裏之外的情況？”

“朕也不知道，難不成他掐指算的？”

李世民同樣不知道林安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奇人異士他不是沒見過，欽天監的人，就可以夜觀天象，得知天氣情況。

但像林安這般，算出千裏之外的事，還是頭一次見。

此時這君臣二人的腦袋都亂成了漿糊，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長孫無忌說道：

“皇上，突厥一事得到了驗證，那河東道呢？”

李世民的神情一動。

“希望不是真的。”

......

當天中午，李世民剛用完午膳，就聽到有人來報。

“皇上，齊國公求見。”

齊國公便是長孫無忌的封號。

李世民知道他此時進宮，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很快，長孫無忌就走了進來，麵帶焦急道：

“皇上，河東道遭遇旱災，旱情延綿數千裏！”

李世民震驚道：

“快將文書拿給朕。”

長孫無忌將文書雙手遞上，李世民看後，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良久之後，李世民喃喃道：

“都被他說對了，河東道果然遭遇了旱災。”

“輔機，難道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嗎？”

長孫無忌想說“沒有”，不過想到林安說的種種，最終又咽了下去。

“皇上，也許並非是神仙手段，而是林安有其他渠道來源。”

李世民穩了穩心神，將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

“來人，宣房玄齡、魏征、杜如晦進宮。”

“還有，讓李孝恭等候召見。”

李世民連下兩道聖旨，當即有太監領命去辦。

沒過多久，朝中重臣便進宮了。

這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是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