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尾號9608的工商銀行儲蓄卡消費1888元,餘額......】
收到這條短信時,我正在給周行沛煲養胃的湯,第一反應是覺得收到了詐騙短信。
我用銀行APP調出了流水。
看到賬單上寫著【銀禾酒店:情侶大床房消費】,我腦中轟得一聲巨響。
他不是說在加班嗎?為什麼要騙我?又為什麼要去酒店?
我握著湯勺的手抖了抖,手背燙出大片紅痕。
我開車前往銀禾酒店。
很巧的是,我剛到酒店,就看見周行沛的車停在門口。
他臉上帶著我從沒見過的溫柔,拉開副駕車門將那個女人帶下車,動作細致妥帖。
女人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滿臉都是依戀。
那女人我也認識,他的白月光薑樂琪。
我心臟忽然湧起一股冷意,又冷又疼。
我喜歡周行沛,從八歲到二十八歲,知道他不喜歡我也百般討好。
他胃不好,我也學著給他做養胃的藥膳,他不喜歡家裏有仆人,所有的家務就都是我做。
他剛接手公司的時候舉步維艱,我幾次喝到胃出血才幫他拉到了個大單子。
可他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跟白月光去了酒店。
我死死掐著掌心,開口叫住他:“周行沛。”
他聽見我聲音那一瞬便皺起了眉,轉頭看見我,眼神寸寸變冷。
“你跟蹤我?”
他眼神很漠然,能看出不耐和厭惡,卻沒有一點點愧疚。
我啞著嗓子問他:“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口中的加班,就是來跟別的女人開房嗎?”
周行沛麵無表情,語氣也疏離,好像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幹涉。”
我的心更冷了一寸。
薑樂琪也在這時開了口:“夢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因為今天回國才想約沛哥哥敘舊的......”
敘舊,令人浮想聯翩的詞。
其實知道周行沛喜歡薑樂琪時,我是想過放棄的,可薑樂琪卻在他打算求婚時出了國。
我以為這是老天都在幫我,以為婚後我們會好起來,伏低做小予取予求,卻沒想到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沒有理她,死死掐著掌心看向周行沛:“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麼?你有將我當成過妻子麼?”
周行沛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帶著薑樂琪便要走進酒店。
這個態度,足夠明顯了。
被我抓到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他都不屑於跟我解釋。
我慘然笑了笑:“好,清楚了,明天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送到你手裏,我們離婚。”
周行沛皺緊了眉:“你瘋了是麼?”
我也不想再跟他說什麼,轉身便打算走,心涼得徹底。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笑話,他對我從沒有過喜歡,隻覺得是各取所需的交易。
那我何必繼續?
但就在這時,薑樂琪上前拉住我胳膊:“夢嵐姐,別說氣話,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我下意識想甩開她的手,卻感覺手臂被她重重一推。
尖銳的喇叭聲響起,我踉蹌摔在地上,看見她眼中那一絲深藏的惡毒。
嘭的一聲巨響,一輛來不及避讓的卡車直接撞向了我——
我眼前一片血色,陡然失去了意識。
眼前最後一個畫麵,是周行沛瘋了一般衝過來,撕心裂肺開口:“舒夢嵐——!”
......
“舒夢嵐,你該不會是來跟沛哥告白的吧?”
我意識有些迷*離,隱約聽見旁邊有人在起哄。
睜開眼,我看見了滿地的玫瑰花和心形蠟燭,周圍還掛著彩色的氣球。
周行沛跟幾個男生站在我麵前不遠處。
他比我記憶中要年輕很多,眉眼間還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一身筆挺的白襯衣配著黑色西裝褲,手散漫插在兜裏,看我的眼神漠然無溫。
“愣著幹嘛啊?我們沛哥來了,你倒是快去啊。”
他身邊那些男生看我的眼神有些戲謔,路過的人也都好奇看著我,指指點點。
“有人跟校草告白誒......”
“舒夢嵐啊?那不是周行沛的忠實舔狗麼?聽說好多年了......”
我聽著那些議論,再看周行沛那張臉,忽然愣住。
再環顧四周,我才發現這裏竟然是我熟悉的大學校園!
而我手裏握著一盒熟悉的手工巧克力。
難道,我重生了?
我僵硬站在原地,看著周行沛朝我走過來,眼神冷漠:“舒夢嵐,你又想幹什麼?”
思緒忽然被拽回前世。
我在他二十歲生日當天親手做了巧克力向他告白,他卻當著許多人的麵,將那盒我耗時半個月做出的巧克力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舒夢嵐,能不能別再做這種無用功?”
至今我都還記得他眼中的不耐和鄙夷:“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要是可以,我隻希望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為了做那盒巧克力,我剝豆子剝到指尖都腫起來,一點點將豆子搗碎熬煮脫模成型,也失敗了無數次,就因為他隨口一句:“禮物這種事,最重要的是真心。”
可我的真心被他踩得粉碎。
那這次,我不給他了。
我握緊手裏的巧克力看著他逼近,目光忽然落在他身後一個穿著黑色衛衣,唇間帶著些揶揄的男生身上。
裴明城,周行沛的死對頭......也是他現在的舍友。
我抬頭看向周行沛不耐的眉眼,語氣冷淡:“麻煩你讓讓。”
周行沛愣住了,不敢置信看向我:“你說什麼?”
我沒有理他,直接側身越過他走向裴明城,將巧克力塞到他手中:“給你。”
他垂眸看向我,眼神有些莫名,一張惹眼的俊臉難辨喜怒。
四周一片嘩然,有女生在小聲議論:“她居然敢跟裴明城告白?姐妹太勇了吧!”
“之前給他送巧克力那個學妹......好像裴明城不耐煩了,直接給人扔教務處說人騷擾他,現在都還掛牆上呢。”
我被裴明城看得頭皮發麻,聽見那些話,忽然清醒過來。
裴明城的樣貌家世,都不輸周行沛。
區別在於,周行沛隻對我性子不好,待其他人溫和妥帖,所以投票選校草,他高舉榜首。
但裴明城平等的不把所有人放眼裏,乖僻冷漠還毒舌,壓根沒女孩子敢招惹他,隻能屈居第二。
奈何人家是裴家的太子爺,代表著權勢滔天的裴家,沒人敢惹。
我忽然有點慌了。
周行沛會羞辱拒絕我,但是裴明城那麼乖張,該不會直接打我吧?
周行沛含戾的聲音忽然將我思緒拉回。
“所以......你是來找這家夥的?”
他聲音冷得發緊,似乎在極力克製怒氣:“這些,也是給他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