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後麵有一座大山,村裏老人總說裏麵住著大東西,類似大妖,會吃人。
不過附近村子裏誰家青黃不接的時候,也會進山打打牙祭。
隻要不進深山,一般也沒什麼危險。
寶珠三哥算是個打獵的好手,以前給她獵過鴿子、兔子之類的小玩意兒,但有一次碰到了野豬,差點出事,自那以後秦父就勒令他不許再進山了。
“咱們不會遇到野豬吧?”寶珠聽村裏老人說過,野豬可是吃人的。
說著話時,寶珠一雙好看的杏眸睜的大大的,在陰影斑駁處如精靈一般,看的宋長安心頭一熱。
“別怕,”宋長安說:“如果遇到了野豬,那也是它倒黴。”
寶珠就沒在說什麼了,她心裏想著原來這麼老實的宋長安也會在女孩麵前吹牛。
那她就假裝相信他吧!
尋常野豬需要三五個成年人合力才能擒住,她隻能祈求今日運氣好,不要碰到什麼危險才好。
爬山比幹活累,沒一會寶珠就累得氣喘籲籲了。
她胸脯微微起伏著,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
在一個大坡前,宋長安長腿一躍先上去了,然後把手遞到了她麵前。
男人手掌寬大,因為常年幹農活磨出了些微黃的繭子。
但依舊修長,給人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寶珠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身體幾乎是被宋長安半提上坡的。
有宋長安帶著,節省了她一大半的體力。
接下來,寶珠的手一直被男人握在手中。
爬至半山腰時,他們身後樹林裏忽然發出一陣‘嗖’的聲音。
宋長安當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彈弓,轉身彎腰瞄準一氣嗬成。
接著,他們收獲了一隻肥嘟嘟的灰兔子。
寶珠眼睛都亮了,“長安哥哥,你真厲害!”
容易的給她一種她上她也行的錯覺。
不過寶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從小時候她無理取鬧非要三哥的彈弓玩結果用石子打到自己眼睛以後,她就再不玩彈弓了。
宋長安克製地嗯了聲,心裏卻樂開了花。
寶珠誇他了。
快!哪裏還有兔子!他還能再獵一百隻!
“一會我給你烤兔肉吃,”宋長安上前拎著兔耳朵。
山中有處山泉,清可照人,但一般人不知道。
就連寶珠也是第一次跟著他來這裏,“看著就很甜。”
她趴在山泉邊用手鞠著喝了兩口,“真甜!長安哥哥,你要不要喝?”
白嫩手心裏的一汪清泉,鬼使神差的宋長安不知道想起什麼,耳根悄悄紅了。
他喉結滾動了下,“我不渴。”
這汪山泉更妙的還是活水,隻是不知源頭在何處。
宋長安說要給她烤兔還真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他利落地剝皮清洗,然後用木棍把兔子穿上灑鹽,架火開始烤。
而秦妙春還在山腰處提著綠豆湯轉悠,真是奇怪,剛剛她還看到那倆人在前麵,怎麼轉了一圈,就跟丟了?
“春妹子!你也進山了!”身後有人驚喜喊道。
秦妙春轉身,是村裏的一個年輕鰥夫秦五根,平日裏對婦人們總是言語輕佻,她一向很看不上。
愛答不理的轉過身,她想走,卻被秦五根給攔住。
“春妹子,我在這等了半天,都沒獵到東西,快渴死了,你這提的水讓我喝點兒。”
“不行!”秦妙春急忙去攔,她這個可不是普通的水,喝了是要出事的。
但秦五根本就是個混不吝的,莊稼漢子力氣又大,輕鬆地就把綠豆湯給奪過去然後喝了。
“你!你!怎麼能搶我的綠豆湯!”秦妙春指責了他兩句,然後看到秦五根的眼珠子好像有些紅。
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就想跑。
但她怎麼能跑得過發了狂的秦五根。
她被抓住,簡直欲哭無淚,“求你,不要,對了,你等等我,寶珠也在山上,隻要你放我走,我一定幫你把她引過來。”
一向不肯承認的事情這會也脫口而出,“寶珠比我長得漂亮!你不要碰我!”
秦五根本就是個鰥夫,許久沒跟女人親近,更何況這會喝了那種東西,就算是頭母豬他都不嫌棄。
......
兔肉被架在火上,烤的油香四溢,寶珠覺得自己口水都快被引出來了。
“好香!”
見她還像小時候一樣饞,宋長安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馬上就好了。”
說起倆人初相識也很有意思,寶珠小時候是個很調皮的姑娘,有次她在秦妙春的鼓動下去偷宋長安家的柿子。
她爬到宋家的院牆上,然後眼睛正好對上了院子裏正坐在樹上摘柿子的宋長安。
“你家柿子熟了嗎?”
“熟了。”
“我想吃。”
“好。”
從那以後寶珠就沒再偷過宋長安家的柿子了,因為每到柿子成熟的時候宋長安都會給她帶。
兔肉熟了,聞起來就非常鮮美,宋長安先拽下來一條兔腿,用磨盤草的葉子包住遞給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