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川愣在當場,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在好像有人在他腦子裏說話似的。
天道之女是什麼?
契約又是怎麼回事?
赫連川心裏驚疑不定,因為他發現似乎隻有他聽到了這奇怪的聲音,一時間他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幻聽了,還是上天給他的某種預警。
赫連川正疑惑著,忽而便聽到池茵在那兒抱怨:皇後,我都不稀罕當,何況你一個太子妃?
這池茵竟然如此無禮,赫連川臉一沉:“放肆!”
赫連承康當即跪下:“父皇息怒,但兒臣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父皇成全。”
赫連川抬眸望去,隻見池茵一臉不屑地看著太子,從她神情中便能看出她對赫連承康的不滿。
至於太子,他低著頭跪在那兒,看似認錯,但態度卻未改。
可他剛才所罵的是池茵,這般無禮的話,她都敢說,簡直太過放肆了。
隻是為何池茵卻毫不在意,反倒是赫連承康跪下認錯了,甚至對池茵剛才所言,隻字不提?
赫連川心下越發疑惑,便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內侍餘小正:“餘小正,剛才池家姑娘可有說什麼?”
餘小正雖不知皇帝為什麼會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回答道:“回皇上的話,雖然太子一直斥責池姑娘,但池姑娘並未說什麼。”
餘小正的話讓赫連川越發肯定了,原來剛才池茵所說的那番話隻有他一個人聽到,雖不解,但赫連川有些懷疑是和他剛才聽到的那什麼天道、契約有關係。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赫連川便問池茵:“池茵,太子要退婚,你可願意?”
池茵低著頭:“回皇上的話,臣女願意。”
赫連川追問道:“心裏毫無怨言?”
池茵老老實實的回答:“毫無怨言。”
【反正這短命的太子沒過多久就會因為和北燕勾結,坑殺漠北十萬將士而被廢黜太子之位,可他還不知悔改,竟和韓蕭王勾結意圖謀反,刺殺那暴君,最後被當眾斬首,死無全屍的,這種狗太子,誰嫁給他誰倒黴。】
暴君!!
赫連川手裏捏著的硯台,忍了又忍才沒有扔出去。
因為他發現池茵嘴巴明明沒動,他卻聽到了池茵說話的聲音,也就是說他聽到的極有可能是池茵心裏的想法。
而且從赫連承康和餘小正毫無反應這點來看,似乎就隻有他能聽到,甚至池茵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她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想?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赫連川內心更加震驚了,而更為震驚的是池茵剛才所說的那些與赫連承康有關的事。
太子和北燕勾結,坑死了大夏十萬將士,竟還意圖謀反?
池茵所說的這一切都是沒有發生的事吧?
那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和他剛才聽到的那個怪異之聲,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赫連川陷入了沉思。
赫連承康看到皇帝默不作聲,急忙說道:“父皇,兒臣心意已決,即便定國公和大將軍要責怪,兒臣也不會改變心意的。”
池茵暗自冷笑。
【要不說這赫連承康蠢呢,一個宗室過繼來的“太子”,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就算皇帝現在沒有別的兒子又怎麼樣,能過繼一個,就能過繼第二個,他這個太子廢了,還不是一樣可以冊封新的太子?】
【本來太後下懿旨賜婚,不過就是為了給太子一些幫扶,讓他能有些靠山這樣才能和赫連川抗衡,否則他這個太子連在皇帝麵前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也不知道太後看上這赫連承康什麼,連皇帝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不過可能這樣的廢物更好控製吧?】
【可若不是太後一脈扶植這個廢物太子,大夏國又怎麼會被毀掉?若不是這次意外讓我獲得了天道之力,得以窺探天機,根本不會知道這些事。雖如今已和皇帝簽了契約,能打開神府了,但究竟能不能逆天改命還未可知,而且這事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本來赫連川被池茵誇了一頓,心情才有了些許好轉,誰知後麵所說的事卻讓他越聽越是心驚。
所以這個池茵是獲得了天道之力,得已窺探天機才會預知未來將會發生之事?
那麼他剛才所聽到的聲音裏說的天道之女就是池茵了。
十萬被坑死的忠烈,謀反,弑君,亡國......這就是大夏和他將來的命運嗎?難道大夏會毀在他的手上嗎?
赫連川拳頭捏得咯咯響:他決不允許!
既然有了天道之女的預警,那這一定是上天給他們大夏的機會。
就不知道池茵窺探到的天機有多少?
他必須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行。
要怎麼做呢?
赫連川目光落在了池茵身上,思索起來:想要把這小姑娘留在他身邊,或許也不是沒有辦法。
想到這兒,他便對赫連承康說道:“承康,你可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自然要擔起太子的責任,即便你不娶池家姑娘,也會有別的太子妃,那一定是要名門貴女,而不是這樣一個出身卑賤的女子。”
赫連承康頓時激動起來:“父皇,你說什麼呢!綿綿,她怎麼就出身卑賤了!人生來就是平等的,兒臣和綿綿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兒臣不會娶什麼名門貴女,兒臣此生隻會娶綿綿這一個妻子。”
從池茵那兒得知赫連承康所做的一切,赫連川對這兒所謂的“兒子”早已厭惡不已,聽到赫連承康這些話就更覺得這廝根本沒救了,頓時臉一沉:“即便是放棄太子之位,你也願意是嗎?”
赫連承康僵住了。
赫連川冷笑,說了這麼多,原來還是舍不得這個太子之位。
池茵見狀慌了:不是,這皇帝要是這麼說,赫連承康肯定得服軟啊,這家夥自私自利,又貪圖權勢,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太子之位?
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進那個東宮了。
“皇上,臣女願意放棄婚約!此事和他人絕無關係,隻是臣女的心願,還望皇上成全。”池茵說。
赫連承康冷笑兩聲:“池茵,你少在這裏假惺惺,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若非你從中作梗,綿綿早就是本宮的太子妃了。”
池茵翻了個白眼:本姑娘還能稀罕你這狗太子不成?
“稀罕你?要讓我自己選的話,我怎麼也會選你父皇啊!”池茵這一時嘴快,直接把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