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準備了好多菜,沿海城市,家裏用海鮮招待客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白綿綿先來的,說秦勉去買飲料了,於是我悄悄地收回本來準備打開的紅酒。
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把桌上的菜熱了好幾遍,才終於等來人。
“先吃吧,不用等他了。”
白綿綿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完全顛覆了我的初印象,坐下來就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直在誇我做的飯好吃。
“可以叫你姐姐嗎?秦總脾氣雖然差,但福氣可太好了,居然能娶到你這麼溫柔漂亮的老婆。”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溫柔。
我還像她那麼大的時候,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麵在酒桌上怒扇酒鬼合作方的臉。
秦勉來接我的時候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在車上說我:
“你不知道打電話給我嗎?他手下那麼多人,萬一傷到你了怎麼辦?你是個女孩,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考慮考慮自己,再考慮下我?”
“那又怎麼了?這種人不該打嗎?下次再遇上我照樣打,法治社會,我就不信誰還能把誰怎麼著了。”
我賭著氣,明明知道他在關心但仍然忍不住嗆他,秦勉睨了我一眼,把油門重重一踩,沒再和我說一句話。
我倆自顧自地生著氣,誰也沒理誰,哪知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一把把我抱住,重重地歎一口氣:
“有時候真想把你變小揣口袋裏帶走,不然我一天都操心。”
“瑤瑤,在我心裏沒有誰比你更重要了,我是真的擔心你。”
往事種種,每每想起來都是愛意和甜蜜,以致於我根本沒來得及注意秦勉是什麼時候開了門進屋,耳邊隻有白綿綿地詢問:
“姐,你在哪兒買的扇貝啊?真的很好吃!”
還沒來得及回答,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衝進來,快速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然後怒氣衝衝地甩掉白綿綿的筷子:
“你他媽在發什麼瘋?!你能吃海鮮嗎?!”
白綿綿慢悠悠地站起來,我這時才發現她的臉已經有些紅腫。
“姐姐做了難道不吃嗎?人不是得識趣兒嘛。”
語氣裏滿是挑釁,一雙眼緊盯著秦勉,還微微有些發紅,可我當時隻當是性格在作祟。
白綿綿伶牙俐齒,估計在公司沒少和秦勉吵架,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秦勉氣得擺手,卻轉頭對著我發泄:
“你怎麼都不問一下?她海鮮過敏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吃?”
我感覺很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知道呢?有人告訴過我嗎?從進門到現在,白綿綿沒有給我說過一句她不能吃海鮮的事。
然而我那時隻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滿心滿眼都在擔憂,員工要是出了什麼事,會不會對秦勉有什麼影響。
“是我考慮不周,你快帶她去看看吧。”
話音甚至還沒落下,秦勉牢牢攥著白綿綿的手臂,幾乎是半推半摟把人帶出去。
出門的時候,白綿綿甚至還揚起笑臉,給我說了一句再見,絲毫不像一個正在被過敏折磨的人。
明明早就不對勁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