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驚雷炸響。
蘇棠渾身一抖,顧不得心中刺痛,帶著哭腔說:“溫言......小姐,請讓哥哥來接我!我在——”
“棠棠,”她溫柔地打斷她,“宴辭在洗澡,不方便聽電話。你自己打車回來好嗎?他今天很累,你下午又跟他鬧了一場,就別再讓他操勞了。”
蘇棠哭著說:“我打不到車!這裏太黑了,雨也好大,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溫言輕笑一聲:“棠棠,你又胡鬧,外麵晴空萬裏,哪裏下雨了?你哥哥真的很累,你懂事一點好嗎?”
“是誰?”傅晏辭似乎從浴室出來,聲音遠遠傳來。
蘇棠緊張地說:“是不是哥哥?我要跟他說話!”
溫言無奈地對傅晏辭說:“沒事,就一個推銷保險的,一直在糾纏......”
女人把電話遞給了男人,男人接過電話,語氣低沉,像是生氣了,
“蘇棠,你一個人跑出家門,這麼晚都不回來,像不像話!”
“可是哥哥!......”
蘇棠話還沒說完,對麵就把電話掛了,徒留給她冰冷的忙音。
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蘇棠不死心,整整打了十幾個電話,都無人接,直到電量耗盡。
此刻,打在身上的雨好像成了尖刀,將她紮得千瘡百孔。
昏暗的路燈在暴雨中提供不了絲毫照明。
她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黑暗悶熱的衣櫃裏。她抱著小小的自己,蜷縮了一日又一日,祈求有人來救她。
可是沒有人來。
也許這麼多年,她一直被困在那裏,從未走出來......
後半夜雨停了,療養院出去接病人的車路過,發現了蜷縮在路邊樹底下的蘇棠,才將她捎回市區。
回到傅宅的時候,她頭重腳輕,雙眼迷離。
客廳裏沒開燈,黑暗的沙發裏坐了個人,是傅晏辭,男人沉默坐在黑暗裏,氣氛低沉,
她隱約的感覺到,男人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
她剛想張口解釋,卻看到男人看了她一眼,就起身離開了,
原來,此時此刻,哥哥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麼,
蘇棠的胸口泛起滯人的苦澀,她剛想回房間,卻被一個人擋住了腳步,
是溫言,
她穿著睡衣,喝著威士忌,從容地看著她。
然後展眉一笑:“棠棠,你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是想讓宴辭心疼你嗎?”
“可惜你偷偷跑出門,徹夜不歸,他生氣了。”
女人裝作不經意間露出脖頸的紅痕,吐絲如魅,
“你哥哥他今晚累了,你這個做妹妹的應該不會再打擾他了吧”
蘇棠麻木的點點頭,僵硬的上樓回房。
溫言身上的吊帶睡衣,是她的。
她才出現一天,已經搶走她的所有。
但蘇棠太累了,甚至負擔不起嫉妒和難過的情緒。
她回房躺進溫暖的浴缸,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主臥裏,傅晏辭捏著酒杯,目光沉沉看著窗外, 一雙手臂環上他的腰。
溫言在他耳邊低語:“怎麼還不睡?”
男人黑沉的眼眸透不出一絲情緒,淡漠地說:“你先睡吧,我不困。”
然後轉身離開,黑暗裏,溫言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