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焯！”

槍托精準命中野狼下顎。

野狼被打翻，他匆忙往反方向滾了兩圈，趁著短暫的喘息時間重新裝彈。

僅僅三秒鐘不到，野狼再度撲了上來。

“嘭！”

又一聲槍響，狼頭爆裂。

地上、樹上還有林凡的臉上都沾滿了鮮血。

林凡喘著粗氣躺在雪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有肉搏野狼的恐懼，也有死裏逃生的喜悅。

過了好久，他才恢複了一些力氣。

起身看了眼周圍，哪還有野兔的影子？

“算了，兩隻狼總三隻野兔好！”

他安慰著自己，拉著兩隻狼往山下走去。

東北野狼體型很大，一隻輕鬆過百斤。

拖著一隻走就已經很累了，更何況是拖著兩隻。

哪怕是一路下坡，他也是走走停停。

“明天把野狼拉去縣裏賣了，應該能換回來一筆好錢！”

林凡看著兩隻野狼，眼中充滿希望。

自從張霞嫁到他家，沒吃過幾次肉，更沒買過一身新衣服。

兒子也是一樣，出生三年了，一直都是撿別人家不要的舊衣服穿。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多辛苦辛苦，一定能讓老婆孩子過個肥年！

想到這裏，他感覺身體充滿了力氣，拖著野狼繼續往山下走去。

來時一個多小時的路回去走了整整兩個半小時。

回到村裏，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隻有幾戶家裏亮著昏黃的燈光。

這年頭，電是一種奢侈品，為了省兩個點字，很多人家天一黑就睡覺，一個月都用不了兩度電。

步履蹣跚地往家走，離很遠就看到家裏亮著燈，張霞挺著肚子站在門口張望。

他咧嘴一笑，步子加快了幾分。

“小霞，我回來了！”

這個年代的女人真的很淳樸，哪怕白天吵翻了天，晚上爺們沒回家，依舊會擔心。

到家門口，他把兩隻狼往地上一扔。

“我打回來的，今晚給你和兒子加餐！”

張霞嚇地後退幾步。

看看地上的狼，又看了看林凡身上的傷，難以置信地捂著嘴。

“這......這真是你打的？”

“那當然！”林凡拍拍胸脯，得意地揚起頭，“你家爺們厲害吧！”

張霞點點頭，心臟猛地顫了一下。

自從孫采薇出現，他還是第一次往家裏拿東西。

兩隻狼，要是賣了得換多少錢啊......

“別愣著了，趕緊回家吧，萬一再凍壞了怎麼辦！”林凡一手揪起狼尾巴，一手扶著張霞後腰，就要往院裏走。

張霞如觸電般匆忙躲開，眼神也有些飄忽。

林凡莫名其妙的關心讓她有些心慌。

她總覺得林凡似乎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你......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

林凡怔在原地，看著微光下那張泛黃的臉，苦澀地笑了一聲。

張霞心中還有芥蒂，想要化解可不能光靠嘴皮子。

他拖著兩隻狼進了屋。

“小霞，你先去睡吧，我得把這兩隻狼處理了，明天拉去縣城換點生活物資回來！”

“你能不能別亂花錢，算我求你了！”張霞的眼眶忽然紅了，兩隻滿是皸裂的手緊緊捏著衣襟，“家裏的地都被你賣了，明年怎麼活還不知道，我......”

話到此處，她忍不住掩麵哭泣。

看她可憐的樣子，林凡捂著胸口，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

哪怕來年活不下去了，在他入獄以後，張霞還是義無反顧地為他奔波。

他走上前，握住張霞的手：“小霞，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亂花錢，我還要帶著你們過好日呢！”

感受到林凡手心的熾熱，張霞低下頭，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越哭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停不下來。

林凡把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小霞，我真的醒悟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娘們受委屈了！”

哭了十幾分鐘，張霞抽著鼻子，指著林凡的棉襖。

“脫下來吧，都漏棉花了，我幫你補補！”

“好！”

......

昏黃的外屋中，林凡拿著刀賣力肢解著野狼。

前世出獄後他做了幾年屠夫，收拾兩隻狼可謂是手到擒來。

張霞坐在角落，借著亮光一針一線地縫著棉襖。

棉襖補好，林凡也扒出了兩件像樣的狼皮。

其他地方都還好，就是腦袋打爛了。

要不然，光這兩件狼皮都能賣不少錢！

看林凡動作行雲流水，張霞略有些詫異：“林凡，你什麼時候會幹這種活了？”

林凡笑了一聲，將狼皮晾到一邊：“以前經常看村裏人幹，時間長自己就會了！”

他瞄了一眼補好的棉襖，笑著道：“棉襖補好就放那吧，你先回屋睡覺，我還要燒點水把狼下貨處理一下。”

下貨雖然沒有肉貴，但也能賣不少錢，他可不能浪費了。

張霞眨了眨眼，默默來到鍋台邊：“我來幫你燒水吧，你都累一天了，早點弄完早點休息！”

“沒事，這裏不用你！”他攙起張霞，給她推到門口，“你隻管好好休息，家裏的重擔以後都交給我吧！”

張霞稀裏糊塗地進了屋，上炕以後卻睡不著了，聽著外屋點火燒水的聲音，心裏忽然多了一絲暖意。

自從和林凡結婚，還是第一次她在炕上睡著，林凡在外麵忙活。

清腸、煮肺、剔骨......

全收拾出來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

林凡重新刷鍋添水，剔出半扇排骨、兩斤肉連同一整個狼肝全扔進鍋。

他要給張霞母子好好補補身子！

直到把水燒開，他又往燥下填了兩塊木頭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屋裏。

考慮到張霞懷有身孕，他特意拉開了一些距離。

遠遠看著張霞那張清瘦的臉，他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合上眼睛。

“這輩子，我一定會守護好你們......”

重生的第一夜，他睡得很香。

隔天清晨，還沒睜開眼，他就聽到外屋傳來一陣抽泣聲。

他猛然驚醒，連鞋都沒提，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小霞，怎麼了？”

張霞拿著鍋蓋，蹲在灶台邊，看著鍋裏冒熱氣的肉和骨頭，不停的抽著鼻子。

“林凡，你怎麼那麼敗家！”

“這些東西拿去縣裏賣，至少能多賣十塊錢呢，你怎麼就給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