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讓我進去吧!”
“對不起小姐,沒有預約,按照公司規定您不能進去。”
前台看著眼前身形消瘦,包裹的嚴嚴實實得女人。
她似乎很著急,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語氣急切隱隱帶著哭腔。
確實有點可憐。
但她這身打扮實在讓人很難信服,帽簷壓在厚重的劉海上,隻隱約露出一隻眼睛,臉上還帶了口罩,整個人灰撲撲的,比公司的保潔阿姨都要素。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他們溫文爾雅的紀經理扯上幹係?
前台小姐隻得再次重複,手卻已經悄悄給保安室發去短信。
“不好意思小姐,要見紀經理是要預約的,沒有預約,您沒辦法進去。”
再度被拒絕,阮兮妍急得直轉圈!
奶奶突然病重,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她沒錢交醫藥費,給紀遠打電話也不接,實在沒辦法了她才找到了男人公司。
眼見不遠處突然來了幾個保安,又高又壯,手裏還拿著棍子,氣勢洶洶地朝著這邊過來,阮兮妍心跳如鼓,雙腿不自覺的發軟。
“宋總好!”就在阮兮妍驚慌之際,前台小姐突然起身朝著一旁深深鞠了一躬。
她尋聲望去,目光頓在不遠處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身上。
“宋先生!宋先生!可以麻煩您幫我找一下紀遠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求求你了!”
宋宴禮止住腳步,冷眼瞧著麵前哭的幾乎碎掉的女人。
她捂得嚴實,剛剛又直衝過來,額頭上滿是汗,頭發黏糊糊地貼在臉上,哭的小臉慘白,好像隨時都要昏厥一般。
阮兮妍不想錯過這次機會,鼓足勇氣,上前一大步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角。
一旁的助理看到阮兮妍的舉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女人真的是不要命,至今還沒有女人敢公然堵著他老板的路。
宋宴禮垂眸,這才注意到女人纖細白嫩的指尖,倒是與她白,皙,的小臉相得益彰。
隻是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婚戒,看起來有些礙眼。
他冷聲盯著,“鬆手。”
阮兮妍瑟縮了一下,手沒收回去,倒是眼裏的濕意越發明顯。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貿然麻煩您很不好,可是,可是我現在聯係不到紀遠,請您幫幫我!”
宋宴禮看著女人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口幹舌燥。
“紀遠是你什麼人?”
頭頂落下的聲音沒有起伏,仿佛隻是隨口問的一句。
阮兮妍放鬆的一口氣又猛地提起。
她突然覺得難堪,粉,嫩的指尖微微泛白,“他......是我老公。”
像是很沒底氣,女人的聲音一點點低下去,修長脖頸彎曲下去,仿佛承載不了頭顱的重量。
“我,我今天是第一次來,不知道這裏的規矩,所以求你......”
想到還在醫院躺著的奶奶,阮兮妍鼻子一酸。
“去大廳等一下吧。”
男人鬆口,吩咐助理去處理下就離開了。
阮兮妍立馬感激道謝,“那麻煩您了!”
“老板。”
“通知了紀遠,不過他對這個事情似乎很平淡,說不上來,看起來倒不像兩口子。”助理處理完事情,過來彙報。
“嗯。”
宋宴禮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情。
本以為事情很快就過去了,可一整個上午,宋宴禮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不在焉,腦海中偶爾閃過女人柔嫩纖細的手,那雙含淚的眸子,又或者是凸出的脊骨。
“真是瘋了。”
他在心裏暗罵,他竟然對自己下屬的老婆起了心思?
心中煩躁,宋宴禮繃著一張臉準備出去見領思的秦總,然而剛剛下了地下室就聽到了一陣爭吵。
“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紀遠臉上滿是不耐煩,跟在公司裏所有人眼中的儒雅紳士截然不同。
阮兮妍靠在牆角,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我是沒辦法了,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老公,奶奶現在還在醫院,你,你能不能先把醫藥費付了?我的卡都在你那裏......”
“就算我一時沒接到你電話,那你知道要來找我,起碼把自己收拾幹淨一點吧?這樣來公司,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男人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煩,阮兮妍被嗬斥地捏著衣角,怯怯看過去,見丈夫臉上毫不遮掩的厭棄,眼淚洶湧地更厲害了。
“行了行了,看你這樣就煩,錢給你轉了,趕緊走,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許來公司找我了,聽到沒有?”
阮兮妍抹了把眼淚,斷斷續續道:
“知,知道了。”
紀遠瞧見她這副窩囊樣就煩。
但一想到,要是讓以前那些同學看到曾經的白月光女神在他麵前卑躬屈膝的畫麵,心中又覺得痛快。
“好了,哭什麼,老公還不是擔心你來的路上出什麼意外?”
“你又什麼都不會,真要出了事可怎麼辦?再被人拐了去受苦,手和腳都打斷了扔在大街上乞討,那不可憐死了?”
他表麵哄著,嘴上卻說著可怕的話。
阮兮妍在他的描述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記憶,整個人如驚弓之鳥,被厚劉海蓋住的眼睛滿是驚恐,身子瑟縮著要往男人懷裏躲,抓住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老公,不要丟下我!”
“我,我好害怕......不要不要我嗚嗚......”
紀遠懷裏摟著老婆,感受著女人全身心的愛與依賴,麵上勾出一抹譏諷的笑。
“老公當然不會離開你,隻要你乖乖聽話。”
宋宴禮藏在暗處,眉頭一點點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