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
黎夏低下頭,道歉道的從善如流。
“抱歉,我收回剛剛的祝福。”
陸雪晴氣的跺腳。
“你就是看不得我跟阿軒好!你就是不甘心!”
這話說的很沒道理。
當程雲軒不要臉皮的跟她說結了婚還可以偷偷在一起的時候,那個人就在她心裏徹底沒了影。
她想坦然解釋,餘光卻掃見了滿臉陰霾的陸父,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沈柔。
原來,沒人信。
她苦澀的扯了下嘴角。
“要不,我走?”
走也不被允許。
一場生日宴,陸雪晴是眾星捧月的公主。
而她卻被陸寒霆脅迫的像是傭人,端茶倒水,陪笑說話。
結束的時候,她的臉都是僵的。
那個男人,總有無數種方式,踐踏她,讓她難堪,懲罰她一切不聽話的行為。
浴室的門打開,她裹著浴巾,看到了陽台上慵懶靠著的男人,整個身體瞬間緊繃。
果然,宴會上的懲罰,不過是毛毛雨。
男人冷雋的眉宇隱在光影中,語調裹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黎夏知道,惹了陸雪晴不高興,這事翻不了篇。
她攥著浴袍帶子,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我一時口誤。”
“口誤?”陸寒霆很輕的笑了一下,低緩的氣音性感而又蠱惑,卻聽得黎夏毛骨悚然。
她僵硬的低著頭,看著男人黑色的皮鞋停在她麵前半米之外,無能為力。
“不是因為程雲軒而失了神嗎?”
他的聲音甚至比剛剛還要低緩溫柔。
黎夏卻聽出了雷霆萬鈞的淩冽。
下巴被陡然掐住,四目相對的瞬間,黎夏仿佛又看到了十八歲那年的陸寒霆,她的骨頭都在抖。
“還是因為心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知道?”
黎夏的整顆心慌得狂跳不止。
買驗孕棒的事被知道了?
慌亂之後,黎夏又兀自否定了。
驗孕棒是從閨蜜蘇可兒那裏拿來的,沒有經過其他途徑。
陸寒霆可以監控她所有的消費支出,但絕不可能讓人將手伸進女生宿舍去撈證據。
思索片刻,她穩住心神看向男人的雙眸。
“在你這裏,我還有什麼秘密嗎?我每天吃幾頓飯,上幾次廁所,你不都知道嗎?”
陸寒霆眸色漸冷。
“六月十七下午一點半,富恒酒店。”
富恒酒店?
黎夏頓時了然,擰緊的眼底鬆了開。
“那天導師帶我去見朋友,我跟你報備過,你也同意了。吃過飯後,導師跟朋友還有別的事先行離開,我以為你會讓小李跟著,畢竟,他一直跟著。”
她諷刺的扯了下嘴角。
“可我出來沒有看到他,隻能打車回校。我不知道程雲軒為什麼會去那家酒店,我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以你的手段,拿到酒店門口的監控輕而易舉,你何故讓我重複。”
男人的眸子一直籠在她的臉上,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壓得人難受。
“我說過,不準你見程雲軒。”
這話說的冷厲,如淬了毒的刀刃,一下一下割著皮膚。
對於這點,黎夏坦誠無懼。
“我沒有主動見他,也不會跟陸雪晴爭,我是真心祝福他們白頭偕老。”
“真心?”
下巴上的手指忽然鬆開,指腹滑向脖子,薄薄的繭粗糲的摩挲著皮膚,寸寸向下,遊弋於鎖骨,橫向畫著弧度。
肌膚被蹭的刺痛。
陸家內鬥厲害,陸寒霆曾被老祖宗拉去密訓了半年。
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
這繭子便是那時候留下的。
“對程雲軒的真心?”
男人麵容陰鬱,如一隻隨時會將人撕碎的豹子。
除去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後麵撒嬌要糖吃的時光,這四年糾纏,黎夏很清楚他這個人。
哪怕是片刻的走神都逃不過他這雙眼睛。
她努力撐著心神,說的坦然從容。
“我跟他已經沒關係。”
“你還想有什麼關係?”
落在身上的手猛地收緊,黎夏疼的拱起身體,緊咬著唇瓣輕呼出聲又被男人俯身狠狠噙住。
黎夏感覺自己胸腔內的空氣被奪走殆盡。
她拚命的抬著手臂抵擋,最後忍無可忍狠狠咬在了男人的嘴巴上。
腥甜的味道被迫吞下,陸寒霆將她甩到床上,陰戾的眸子翻滾著滔天巨浪。
“你果然很在意!”
他單膝跪在床邊將驚慌後退的黎夏堵在床尾。
指骨如玉的手慢條斯理的解著襯衣的扣子。
黑色與冷白相撞。
光影從他滾動的喉結滑向胸口的肌肉。
雄獅般野性十足的荷爾蒙,衝擊著人心。
上流社會流傳著兩句話,一句陸總,不染凡塵。
而另一句,惹了陸家殺神,生死難料。
這兩句,都是形容陸寒霆的。
矛盾卻又異常貼切。
可這兩句又都不是床上的陸寒霆。
黎夏見過更瘋的。
她蜷縮起雙腿,強忍著滿身的驚懼抵觸,聲音軟的可憐。
“我不舒服。”
男人扣在皮帶上的手頓了一下,略一回憶,眉心瞬間皺起。
“你的生理期應該剛剛過去。”
這種事,他比她記得還要清楚。
“上次吃了緊急避孕藥,推遲了。”
她說的是事實。
買藥的記錄陸寒霆能查到,隻不過她沒來得及吃。
“我有說過,不準吃。”
男人的手從皮帶上挪開,帶著掌心炙熱的溫度,隔著浴巾摁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體不由抖了抖。
“不吃,難道等著懷孕嗎?”
她抬起眸子看向男人英挺的臉,忽地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氣。
他敢賭嗎?
四目相對,她再次敗下陣來,懊惱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能被人知道。”
她自言自語著,裝作無意的揮開摁在身上的那隻大手,以為躲過一劫。
下一刻,腰卻再次被人扣住。
男人的手掌穿過浴袍,薄繭蹭在了腰間的軟肉上。
黎夏躲閃,男人眼中勾著笑。